他拨开碍事的灌木丛,沿着潺潺清溪往深处去,肉眼所见是高耸繁茂的几座山,青葱树木堆了满坡皆是。
司马扬只说“牛蹄芝”与灵芝相像,却不晓得是不是也生在那些潮湿腐朽的断木附近。
他只好捡了根树枝当开道之用,专注地翻弄四周杂草。
外行人要在山中寻药材可不是件轻巧的事,加上嬴舟的鼻子不及先前灵敏,搜找起来便愈发艰难。
转眼,半下午的光景很快就要过去。
司马家在这时段里是最静谧恬适的。
懒洋洋的偏西之阳洒光在院内,负责留守的几人皆晒着暖阳昏昏欲睡,连四处晃荡的啄米鸡也泛起懒,蹲在枝桠上打盹儿。
因着嬴舟的吩咐,大猞猁兢兢业业地守在小椿床边,寸步不离,他弟弟则在院中盯着那只青蟒,兄弟俩宛如一对各司其职的牢头,隔着一扇门一起百无聊赖。
天边推移来的层云渐次遮住了红日。
朝三支着下巴,呵欠连连,脑袋朝下点了好几回,险些撑不住要睡。
他脸颊在桌角重重磕了一记,这次算是彻底清醒了,咂咂嘴,佯作无事发生地抹了把唇角的口水印子。
正晃眼看向手肘边,却登时愣住。
只见那白栎苗竟比几个时辰前还要枯萎颓丧,明明是棵朝气蓬勃抽条的小树,居然都开始掉叶子了!
而恰在此刻,朝三听见花盆内发出极清脆的一声“咔”,好似什么单薄的瓷器碎掉一样。
他本能的认为是罩在树苗上的盾甲。
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很快连小椿那处也传来了“咔”地脆响,接着便是他自己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