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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四更,夜深露重,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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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地一声。
嬴舟骤然惊醒。
他晚上睡得早,梦里不知为何,总能听到那日山中萦绕回荡的狼嚎。
狼叫大多为了呼朋引伴,甫一开口,远处近处的山狼都会不自控地发起共鸣,这是古早时期刻在血液里的本性。
也幸好他属于狼的那部分血脉被犬族稀释,否则要是出声回应,不过半柱香就会被对方寻到。
因得这个忧虑,嬴舟乍然睁眼,瞬间便没了睡意。
横竖是养足了精神,也顾不得窗外天黑未黑,他收拾好行装,抱起小椿出门,打算启程。
时候尚早,客店的掌柜与伙计竟都没瞧见身影,嬴舟干脆把房钱放在了桌上,留下纸条压着。
城郊的一段路漆黑无比。
四野不见农家,全靠头顶的清辉照明。
月华泼地如水,因为过了十六,圆盘便细微的缺失了一小块。
但光芒不减,依旧明净。
他怀里的嘴碎精被颠得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梦话。
“你们属狗的,精力都这么好吗……啊——”她一个绵长的哈欠打完,“难怪白玉京说,他养的狗日间若不遛个一两时辰,夜里就会拆家……”
嬴舟:“你一个除了吃睡,什么也不必管的人,就别成天挑三拣四的了。”
小巧精致的白石河镇不多久,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满城正值酣眠之际,那客栈角落里的更漏啪嗒啪嗒,铜壶内的漏箭堪堪指到寅初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