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炽阳并非没有责任心之人,相反,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师门。
再说业堒。真不知道鬼飞城那种荒凉可怖的断壁残垣之城,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儿子的。
九悠对鬼飞城的印象并不好,因为那里萧瑟阴森,还是悯年的四兄弟埋葬尸骨之地。
业堒出身于鬼飞城,不知道从小是受了多么自由的教育,才会整日混迹于人间市井,并对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职羡慕不已。
他的嘴皮子功夫确实不错,只不过废话含量过多。在九悠的引导下,他也能时不时开发自己的思维,联想到诸多开阔的问题。
其实只要他把对说书的痴迷转换到修炼上面,以幽冥君“因材施教”的本事,肯定能给他“量身定做”可行的修炼之法。
幽冥君说他是六个徒弟里最不上进的,真心没有说错,只不过想要骂醒他而已。
否则以他涣散的思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主要的心思放在修炼上。
当初他和炽阳用来对付傀儡魔女的“火石”组合,不就起了奇效?如果他能多琢磨些类似的方法,哪怕全都是需要别人和他配合的,也不会有人直接拒绝他。
五个师兄弟在明言堂里的幻影逐渐消失,九悠的双眼缓缓聚焦到大殿的门匾上。
眼前的这座大殿不叫明言堂,叫悠年堂,取九悠和悯年的名字命名。
作为行宫之内唯一和生活气息不沾边,一看就很正式和严肃的场所,这里是悯年处理冥界事务的地方。
九悠在悠年堂门口徘徊了许久,终究没有选择走进去。
这座大殿缺少了主人,看起来凄凉万分,她无法安慰,也无法让自己置身其中,徒添惆怅。
既然此处寻不到,那就该去别处。
行宫中的寝殿和地神宫寝殿的布局没多少差别,九悠赶到之时,灵仆们正在修建寝殿之内的一处水池。
父亲是水系精灵,母亲是水做的灵体,悯年想给孩子做一个水池用作修炼之处,九悠自然想得通。
她还知道这水来自于碧玉湖,就等于来自冥海。让二人的孩子从小熟悉冥海的水,将来孩子长大了,肯定也会因此而对冥海感到亲切。
九悠摸着肚子,走到水池边,正在往水池里放荷花的灵仆见她过来,刚想停手行礼,就被九悠制止,于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等到灵仆把荷花种好,清理水池边缘的泥土之时,九悠终于想起眼前这一幕,为何在她第一眼看见之时,就觉得奇怪了。
——当初乌穆和沐锦住进长珂院里以后,即将成为父亲的乌穆,为了更好地照顾孩子,曾经也在卧房里修了一处水池。
九悠没有看见乌穆修建的水池具体会是什么样子,但从大小来看,和此刻九悠眼前这个差不多。
灵仆和乌穆素不相识,怎么会和乌穆一样,建出一模一样的水池?
九悠当时对乌穆的做法,只能感叹一句“奇葩”。但现下想想,身为后继者的乌穆,他当时的做法,是不是在学习悯年今日的做法?
他为什么没做别的,却独独学习了这一点?是不是他知道,这么做会对他和沐锦的孩子有益?
白龙神君说过,精灵和妖怪生的孩子,就是魔种。那乌穆和沐锦是不是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