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深沉凝重的点头。
童贯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过来:“何必都苦着一张脸,背着官家嬉戏享乐,又何必装作不敢独乐。你们在这儿板着脸,大伙踢球的也害怕,官家问你们到哪儿去了,依然是看球。”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公公辛苦。”
“公公请坐。”
“咱家不辛苦。郎君在这儿,咱家也不敢坐。”童贯背地里阴阳怪气:“李进这厮一门心思的相当魏征,可咱们官家道德高尚,高风亮节,为人也谨慎仔细,用得着有人在哪儿叨逼叨吗?”
赵森紧张的问:“他说了什么?”
童贯耷拉着嘴角:“李进说官家今日之举,真有当年偷跑出去当兵的风采,一点也看不出三十而立,何必求访海外仙山长生不老药,官家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只是现在京城中不同与往昔,没有一位为弟弟日夜忧虑的宣宗皇帝坐卧不安。他还说到,先帝在九泉之下,看见他如此轻浮冒进,拿身家性命和太子的性命,作千金一笑。”
太子一手扶额,沉重的叹息:“难怪你出来了。”叔叔一定勃然大怒。他顿了顿,又说:“叔父的脾气在历代君王之中,是极好的,自他登基以来,只有战船图纸被烧,火器营被盗两件大案,朝野之间从未有人因言获罪。这李进倒是有能耐,专会激怒官家,借着官家的名望让他名留青史。”
童贯沉痛的点点头。
李纲有些恼火:“千秋自有公论,后人不会夸耀李进这种人,他连贤良都算不上。郎君,少陪,臣去弹劾李进。”利用先帝在官家心中的重要性说事儿,又故意说官家带着先帝的儿子出来冒险,这话说的摧人心肝,不是为人臣子应说的。
赵森:“且慢!他是御史。”
李纲认真道:“御史也该有节制。他算不得君子。大伙奉劝官家要善自珍重,不能冒险,都是一片忠心好心,官家不耐烦也忍着听了。李进却不是。”
路过的魏季礼赞同这一点:“按理说丞相与枢密使不能来往,但你说得对,我与你同去。各自弹劾他不同的罪名,我选他扰乱军心。”
中军宝帐中已经清场,除了破口大骂的官家和跪在地上挨骂的李进之外,只有两眼放空的史官。
史官:我写的没有官家骂的快。而且官家已经从讲道理升级到纯骂脏话了。没有必要记录官家问候他全家以及威胁要刨他祖坟的话。
林玄礼骂的口干舌燥,喘了口气,余怒未消,愤怒的锤桌:“你也配提先帝?凭你鼠目寸光之辈,也敢用先帝来要挟我!先帝在黄泉之中,九天之上安眠,朕不曾惊扰他,你们一个个的豆干胡说八道,扯虎皮做大氅,寻思吓唬朕?可恨你算是祢衡,你比祢衡拿无耻丑鬼还不如,金国却不是黄祖,朕不能借刀杀人除了你!”
李进都被骂懵了,一听这话更是震惊迷茫,他就没想到官家居然也会借刀杀人。
林玄礼:“拉下去。李进免去官职,贬为庶人,着三法司清查他自为官以来所经手诸事,若有一丝一毫的纰漏,从严论处。”
随后平心静气,开始看京城中送来的所有奏本,先是王繁英的信。他正在‘不能屠杀当前时间线上并未犯罪的金国十几万士兵’和‘不杀人我来干什么’之间,左右横跳,纠结万分。现在连师出有名都算不上,这片土地虽然曾经属于唐朝,但时隔太远,连收复失地都不算理直气壮,定位有点模糊。没错,那就是练兵,不用有什么理由,纯练兵。既然各地军队每隔三年五载就要换防,何不轮流用金国这磨刀石磨一磨朕的刀呢。
天授院除了拨款培养了一些天才,抓住了几个逼迫小孩苦读诗书骗经费的父母——神童不会被打的遍体鳞伤——之外,终于又遇到了一个得到天授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