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大王耶律贺的帐篷就在官家的中军大帐不远处,这次行军期间他都会跟在宋军之中,以示诚意。
群臣们天天夜里陪着官家分析探讨军事情况,已经通知了驿站,边关和厚土商行送来的情报会直接送到军中,边关戒严,但宋金之间的十多个榷场,就和往日一样开放。甚至下了命令,不许杀和劫掠金国商人。
赵森十分感慨:“十五年前,宣德二年,完颜阿骨打被杀。
宣德十年时,女真人起兵反辽。
七年前,宣德十一年,耶律延禧神秘暴毙。
每逢七八年休养生息,就是一轮战争。时至今日,大观六年,宋辽联手,要来攻打金国。趁着他们内乱争权,兄弟阋墙的大好时光。兄弟之间,这是何必呢。”
群臣都用一种‘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先帝的独生子、当今官家选定的唯一继承人。太子真是得天独厚,令人羡慕。大伙担心官家的有或没有子嗣的问题,为他担心了这些年。
纷纷敷衍道:“郎君说的极是。”
“毕竟是蛮夷之辈,不服教化。”
“害,他们哪懂孝悌之道、长幼有序。”
“似先帝与官家的情分,稀世罕见,反倒是金国这样的,为了些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不惜自相残杀,屡见不鲜。”
“兄弟同心,大宋鼎盛。当年有多少卖弄唇舌,挑拨离间的臣下,都该下拔舌地狱。”
赵森很乐于听别人说父亲和叔叔是怎样的亲密无间,含笑听了一会,忽然又觉得似乎叔叔对自己好,完全是因为当年承了先帝的深情厚谊,倒把叔侄之间的关系说的淡了。
梁红玉自从离京之后,一直都穿男装,兴致勃勃的立在旁边,虽然不能参与议论,听着这些全国最聪明的人议论朝政、时事和战争,就很好听。“天色已晚,哥哥,今夜还要挑灯夜谈么?”
赵森巴不得散会呢:“眼下没什么大事,诸位臣工先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去‘更衣’的官家溜溜达达回来,微微有些惆怅,含笑道:“方才收到京中来信,耽误了一会。诸位散了吧,早休息。森儿今晚上跟我一起睡,明日抵达建州,你就该回去了。”
群臣退下。
初夏的夜里,在汴京城是凉风习习,现在是凉风嗖嗖,让人非常冷静。
屋内还点着蜡烛,隐约可见帐篷外守夜士兵的影子。虽不是枕戈待旦,也是脱了外面一层长袍,和衣而卧,随时准备跳起来。
赵森在犹豫了一会,红着脸往前一扑,抱住叔叔的胳膊:“叔叔我想跟着您去打仗,求您了。”我撒娇了,我尽力了。
林玄礼嗤的一笑:“想当年你一撒娇我就能把你举高高,现在么,倒是举得动,怕你害臊。”哈!一般人都会老气横秋的说举不动了吧?我还不到四十岁,他还不到一百三十斤,有什么举不动的。我可真是强壮又性感,现在要是回到现代,单凭长相和腹肌可以混饭吃了。
太子放开手,红着脸钻进被子里,捂住头。作为一个即将有儿女的成年人,太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