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三路,一边派人将可疑人士的画像送往画院,直接用工笔白描复制十份,再拿着乡贤乡老联名上奏的名单去让他们辨别,如果认得这个人,那就算是坐实了罪证。
一个厚土商行的大伙计,不应该有请假下乡给人算卦的爱好。
另一边则派燕林点了二十名侍卫,跟着高俅一起,和开封府的公差汇合,直接去找人、搜索他的住处。
最后一路则是暗中围困了西夏使者所居住的管驿。他们此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祝寿,另一个是求开榷场,但毕竟是西夏人,很有可能互相有勾结。
高俅还没来得及换上官服,还是一副小厮的青衣打扮,带了个平民百姓的帽子,骑在侍卫们从太仆寺牵出来的御马上,真是扬眉吐气,狐假虎威。
燕林谨慎的问:“这王成的拳脚功夫如何?身边常常带刀吗?倘若他拒捕逃走,要从何处设伏抓他?”
高俅想要确保此事万无一失,这官家能点出名字的班直对自己的评价很重要:“小人只是和他喝了两次茶,没动过手。看他二十多岁的样子,有些精壮。”
燕林看向捕头,这捕头四十多岁的年纪,黑脸膛络腮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比悍匪还凶恶:“捕头你怎么说?”
开封府捕头每年抓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翻案的普通人,偶尔有特殊的江洋大盗,但对这种孤胆深入敌营的奸细,还从来没抓过。“高参军,请问要抓的这个王成,家住在哪里,在哪儿当差?与您是怎样一个交情——能让您察觉出来他有问题。”
高俅:“噢,倒没什么交情,是他太可疑了。苏相公常常教诲我们,要注意细节,多思多想,凡事都要考虑后果。王成家在在旺儿巷,在厚土商行的首饰铺子里当差,他还叫我去见他呢。我生平只和苏老相公学过治水、书吏的活儿干的来,这抓人的事儿,我是一窍不通。燕班直,捕头哥,你们只管安排,我高俅听命便是。”
燕林踟蹰了一下,也决定把指挥权让渡出去。能成功比出风头重要。
捕头对京城大街小巷都了若指掌,谦逊了两句,就开始计划。
……
首饰搂里总是红火,但不忙,买得起的主顾常年络绎不绝,但绝对不多。
黄嘉正在一楼大堂里擦擦抹抹,调整花瓶展示的角度。青花瓷的花瓶里插着金花和绢花、金蝴蝶、金蜻蜓,让人看了就想拿一只插在头上。这段时间以来,这些绢花连卖带送,每隔几天就换一瓶,唯独这青花瓷的花觚,千金不卖。他心里有点暗自惆怅,看海上归来的人名单上没有郑在,反倒是死了的名单上有他,还叫亲朋好友转告,让他的家眷去领抚恤。
同样是一起出来的间细,郑在死的稀里糊涂,自己和朱福开受困于过分排外的火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