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位后的第二个生日,官家的自画像画好了,画工方面有一点点夸张。一点夸大在肌肉,另一点夸大在裤子某个部位的线条褶皱上。脸就是按本人画的,笑眯眯的样子。
手里提了一把朴刀,脚下滚着一只小白猫。
因为猫脸画的不像,改了半天,让猫猫低头竖起大尾巴。
林玄礼照照镜子,再看看等身画:“真乃大宋绝世猛男。真英雄,真万人敌也!”
童贯不是很懂他的爱好,反正捧就完事儿:“官家这画工真绝了,阎立本见了您都得磕头拜师,这栩栩如生,多亏天光大亮,要是颜色暗淡些,这画挂的稍低一些,小人见了就得过来给您添衣打扇。”
高蜜:“那是童贯脑子不好使。小人见了这幅画和官家在一起,战战兢兢的问一声,哪来的大镜子,官家学会分身术了?”
“哈哈哈哈哈。”
[理智让我知道我应该换两个不会拍马屁、人品过硬的太监做天子近臣。]
[但是他们俩太好笑了,尤其是互相敌视的赞美我。]
硝过的绢绘画之后千年不褪色不变色。本来还想调一碗浆糊自己装裱,奈何还得学习装裱,太费劲,皇家养着装裱匠人呢。
看完了金明池的端午龙舟,就到了生日。
除了给各国和百官的赏赐花了一大堆钱之外,林玄礼在考虑怎么找借口拿下温暖宜人的大理国,段正淳现在完全被高家掌控,大理皇帝是一点实权都没有的。叫大臣们商议了一番。
林玄礼:“让段正淳的太子来东京汴梁读书,然后向朕求援,怎么样?反正他们也要任人摆布,不如被我摆布。”
章惇:“官家想的太好了。天授元年(五年前),被段家禅位的高升泰为了平息民愤,以及因果报应只说,还位于段正淳。同年段正淳即位。段姓有国无权,高姓有权无国。这反而比较微妙。大理气候温和,民风淳厚脾性也温和,多年来不曾侵犯大宋。”
兵部尚书章楶补充道:“若要出兵,除非段氏被灭。”他们是朝廷册封的大理王,如果被高氏灭了,才算是师出有名。
缺点是:大理地区多山,不是特别适合耕种放牧的平原地区,除了产出茶叶和药材之外,没多少太多收获。打的时候也不好打,缺乏山区作战经验。他们还有象兵,掌握实权的高氏一定会死战到底,除非段氏被灭门,否则高氏就和日本的幕府将军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非常好用。
优点是:大理国仰慕中原,打下来会很好管理。
和大臣们谈了半日。他们都知道官家想要向外扩张,但还是劝他以燕云十六州为目标,对周边小国合纵连横,不要各处分兵。
“官家允诺给百姓十年时间休养生息,那就给十年,不要朝令夕改。”
“从东北到西北,压下了重兵防御,倘若再与大理开战,那是三面要重兵布防,只有海边不用驻军防御外敌,只要屯兵防备私盐即可。”战线拉得太长,会拖垮国家。
林玄礼咬牙切齿的忍了一会:“好吧好吧。”
[你们懂什么!!大理的铜矿储量超级超级多!还有银矿!!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要忍住。]
[只要搞定大理,发掘他们那储量几千万吨的铜矿,啥他妈叫通货膨胀就都能避免了!贵金属是硬通货!只有交子才会通货膨胀。]
[我忍住忍住。对,山区作战不容易,对方熟悉地形,现在没有高速路都是普通的山路,我见过那有多难走,而且道路很远,运送粮草也消耗很多钱,还有得先练兵。十年计划!十年计划!]
收到了苏轼、郭成、种师道和他兄弟们的上圣寿词,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都有,但大部分都没看。
叫人去请的鲁达也到了京城,根据汇报说现在高大胖壮,是个力大无穷的少年,刚刚安顿下来,天色已晚,过两天再见。
天授院送来了新的消息,苗氏和熊氏把钱还上了,两广地区出现了一个五岁的少年天才,从小就懂很多别人不懂的东西,正派人护送进京。
还在商业总部秦王府里当侍卫指挥使的燕林犹犹豫豫的送上了粘罕的信,粘罕权当无事一样恭祝官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还进献了一车礼物,而且这次恳切的多。
对上次不辞而别的解释是:被辽人发现了,如果不及时逃回去,恐怕辽主问责,整个女真部都要遭殃。当时情况紧急,一路追着那几个辽国细作,一直追到辽国境内才杀了他们三个,再想回头对官家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唯恐官家动雷霆之怒,要将人化作尘埃。没想到官家这样宽容大度,并未派人知会辽主此事,留下了粘罕的性命。愿结草携环以报君恩。
林玄礼看的怒火中烧:“他娘的,想的倒是很美,朕看起来很好骗吗?去,问问枢密院、兵部还有鸿胪寺,谁知道辽国境内女真人怎么了?”
魏季礼和翰林、拾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官家在跟谁说话。
反正肯定不是舍人,中书舍人只负责拟旨。
童贯赶紧抢下这个活:“小人遵旨!小人一定查清楚这辜负官家深恩厚爱的小贼怎么敢又回来诓骗官家。”
出去问了一大圈搞到的情报资料,自己总结整合了一下,回来汇报:“启禀官家,自从辽太孙耶律延禧继位之后,穷奢极欲,花天酒地,契丹权贵对女真各部盘剥勒索越发严重,女真地区的土产:人参、梅花鹿、貂皮、名马、北珠、海东青、蜜蜡、松石等物,加大了进贡的定量。东北边境的官吏和奸商沆瀣一气,在辽朝对女真的榷场中定价强购,称为‘打女真’。小人看他是货物只能贱卖,这才想起来官家对他的好处,又巴巴的凑过来,想求您施以援手呢。”
林玄礼冷哼几声:“活该!”
他倒是四面楚歌,我这次不能装傻白甜了,谁都知道我不是傻白甜。朕没那么容易哄好。
“燕林,送东西来的人是谁?”
燕林在官家批奏折的时候,就在墙角站着,听叫自己连忙走到屋中间:“启禀官家,来的是粘罕的族亲,到了秦王府门口,跪呈的书信礼单。”
林玄礼展开礼单看了看,东西市价值几千贯,毕竟一件好狐裘就百贯,但他们那是出厂价,没这么贵:“拿三百两银子给他,让他原路滚回去,告诉粘罕,他鬼话连篇,朕不信。”
童贯出主意:“官家宅心仁厚,依小人愚见,就该杀了他,派人把人头送回去。”
魏季礼赶忙道:“童太监此话不妥,既然女真人被苛捐杂税所逼,此时正是官家以仁德收服四夷之心的好时候。”
李翰林建议道:“官家,臣以为应该让他们带着东西滚老家去。若要求得官家宽恕,只有阿骨打和粘罕前来负荆请罪,率部来投奔。”
林玄礼深吸一口气,想想上次让粘罕逃跑了,就是缺乏沟通,老婆和相公都说要增加沟通。他只好耐心说:“我打算再钓粘罕过来。所以给他们些钱,把东西留下,以此显示朕有几分宽容,也有余怒未消。”
他也没证据说我要弄死他。我也就是态度很危险,而耶律延禧真是要把他们逼死,捕蛇者说嘛,懂。
溜达回后宫。
惠风和畅,夕阳晚照,不用坐步辇,散散步热热的反而很舒服。
保母率领侍女在中宫门外迎候:“官家万福。晚上想吃什么?”
林玄礼看她迎出来,格外高兴:“你来啦?晚上弄些冷淘面,加上萝卜黄瓜豆芽,清清爽爽的一拌,再拌点羊肉。嬷嬷,你在宫里住几天如何?”
保母笑盈盈的往庭院里看了一眼:“王娘娘没和您说吗?那我也不说,您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