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打算给他人太多说话的机会:“官家,您批下名额,只录三榜百名进士,人太少了。”每一等只有三十人?实在是少的出奇。
林玄礼捧着香喷喷的暖手炉:“大宋冗官是一桩弊病,就从裁撤新增的官员开始做起。唐代取进士共计六千多人,名相迭出,太宗在位时就取用进士近万名,中有用的又有几人?”
章惇毫不沉吟的反对他:“官家,本朝自祖宗以来,进士过省赴殿试,尚有被黜者。远方寒士,殿试下第,贫不能归,多有赴水死者。以往取士四五百人,尚且有种惨状发生,现在官家取士更少,既不能施恩士人,又有可能浪费一些贫穷试子。”
林玄礼微微沉下脸去:“继续说。朕在听。”
[啊,古代国考失利也自杀啊。有点可惜了,不然给他们回乡的路费?按照家乡路途远近分几个档次?]
[或者给他们准备一些赚钱不少的短期工作?]
[可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而且里也不合理,殿试不能取黜士人,以免落第举子怨愤官家。仁宗时有个名叫张元的贼子,数次殿试落第,怨愤天家,投奔西夏,西夏出谋划策连攻宋。仁宗嘉佑二下诏,中书省省试之后,进士殿试,皆不黜落。每科不过四百人。请官家三思。”
林玄礼微微一:“章惇,你真觉得是张元西夏的中书令出谋划策,西夏才能连攻宋吗?李元昊有狼子野心,张元想灭我大宋,难道李元昊不想?好水川、定川寨之败,过在谁人?”
难道不是赵祯用兵太差吗?找啥借啊,狄青怎么回我不道吗?把赵祯后悔的跟啥似得,高滔滔还和他学,唉。
三名重臣言以对,他们王安石么极端,敢直说祖宗成法不可取,是也不信服祖宗成法。
韩忠彦:“官家,是您自登基以来,首次开科选士,若是殿试只取一百名进士……有些小气。”
礼部尚书也说:“官家,裁撤冗官,少录进士虽然迫在眉睫,却可以用另一种办法。臣以,每次科举还录三百名进士左右,虽然每致仕的官员不足三百人,朝廷上下,一处不需用人?一旦官家开疆扩土,更需人才积累。天下人都以出将入相的都是进士,可是些进士大浪淘沙,有采能力的有,因违法获罪的有,以及……涉及党争被黜落的,也有些。”
官家您得留点富裕,备用的官员得有一些!可丁可卯的刚好够数可不行啊。
又补充道:“按惯例是每三一次科举。每逢大喜大庆,官家格外开恩科。官家可以从此以后,不开恩科。”
“嗯……”
章惇也努力劝说:“官家,即便是取士四百人,也有才子流落在外。十寒窗苦读,只用一篇策论定下高低,中还有审卷考官的抉择在中,冗官虽然是心腹大患,一旦才子流落在民间,入仕望,同样会成心腹大患。官家可还记得西汉的中行说么?”他又举例说明落第秀才跑去落草寇的危害,以及多有才干的官员都经过四五次、六七次的考试才能考中进士。
归根结底一句话,希望!您收紧的不是三分之二的名额,而是天下士人十分之七的希望。本来就是极难、极执着、一生皓首穷经的,是让些人专心想当官,心生的手段,甚至可以说是□□的方式之一。
林玄礼被他们说服了,想想倒也是,顶级人才大概就是十个,差不多能用的能到一百个,是得给到二三百的名额把些人选出来:“既如此,昨何不当面劝谏,到今才说?”
俩相公都怒视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怂怂的低头道:“昨晚间,臣领了官家草诏,一时疏忽大意,以官家批示依祖制,不曾细看。今早发现…慌忙去禀告政堂。”
林玄礼沉吟了半:“也罢,你们说的在理。朕也只好从善如流。进士科可以有三百人,不能多了!”□□还有牵制他们的精力,个有道理。
三人和值班的官员们一起松了气。
章惇敢彻底放心:“官家,神宗朝废除诗赋、贴经、墨义取士,《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大经,《论语》《孟子》称兼经,并王安石的《三经新义》。进士考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殿试只有策论。官家可曾设想殿试的题目?”
林玄礼眼睛一亮:“因粮于敌,变客主!”
章惇大声道:“官家!!是武举该考的策论!!官家近期不打算兵,就别在殿试时出样的题目!进士任官只是治民,不能率兵打仗!”
林玄礼悻悻的用袖子擦脸,假装被他喷到水:“好好,题目在周礼中选的,现在不告诉你们而已。”
章惇的眼神表明‘你最好是’。
……
次清晨狄谏就来宫门候旨。
官家起床之后批了一会奏折,王繁英已经把绸缎都出手,赚的和想的一样多,出于寻找商机的目的前来帮忙。等到天彻底亮了,仪仗都备齐之后,就起身。“走啊姐姐”
两人手拉手一出门,就遇到太后的銮驾等在门:“嗯?向娘娘来了?”
向娘娘掀开帘子,幽幽的看着两人:“官家,平里你怎么样,我不管,去禁军阅兵不许带皇后同去。”
林玄礼嘿嘿一:“早啊娘娘。你看她穿的是男装,谁道她是我的皇后呢?”
“谁!都!!道!”太后又看向皇后:“今天是个大子,宫里有忙,你忘了么?”
王繁英用可有可的语气答应:“有忘。本来也不想去。官家,你进屋来我跟你说。”
林玄礼被她扯进去,小声抱怨:“你也不用什么都对她百依百顺吧?我娶你可不是了你的贤良淑德。”
王繁英道:“检阅军队趣,我不想在高台上吹的脸疼,坐着看禁军演练也一个时辰,又不是见过,时候看不见什么真材实料,都是应付帝王的花架子,究竟如何谁都不道。宫里的反倒有趣一点。”
林玄礼脑补了学校运会开场:“说的倒也在理。只是向娘娘现在就能预料先机,以后越来越不好应付。”
“哦,是我暗示她的。”
“……吃我一拳!”林玄礼一记重拳锤她后背。
王繁英正侧身对着他呢,一脚侧揣在他大腿上,把官家踹的后退了两步,控制住双方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