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为什么不追上去咬着他们厮杀?”
章楶觉得这很难解释,用兵也不用和下属解释,服从命令就对了。
忍了又忍:“稍安勿躁。”
追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见炮响,有喊杀声,看见前面西夏军阵脚一乱,原来是从山谷中突然杀出来一只伏兵,人喊马嘶,先是一阵放炮、箭如雨落,又在大雪之中冲向西夏军,一阵砍杀。
章楶一边伸手抓住郡王的手,一边命令左右:“冲上去,杀一阵!不必恋战,放他们走。”
西夏人又扔下一千多具尸体,仓皇而去。
前方厮杀的激烈,林玄礼也确实是累了,浑身都疼,又觉得四肢僵硬,揉着手稍微缓解一下。
伏兵前来汇合,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有几个十六七岁、二十一二岁的青年,个个满面尘土。“章经略,卑职在此埋伏三日,幸不辱使命。”
林玄礼惊讶:“折可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折可运见了他更是吃惊,差点认不出这小白胖子,又惊讶与他是何等官运。只是大人讲话,他不敢贸然开口,那样太无礼。
折家军的当家主将是折可运的叔父,在章楶面前不敢多话。
章楶也只好客客气气的说:“十一郎,稍后再叙旧,继续追。”
林玄礼:“哇哦,前方还有伏兵?”
没有,只是安排了四十名鼓手,藏在山中,见到旗号立刻击鼓。
直接把西夏人赶出国界线,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当日就回到金明寨中。
林玄礼方才杀红了眼,不觉得疼痛,现在只是骑马追踪,就感觉自己受伤了,头盔和披风都还回去了:“经略使,我告个假,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见您。”
章楶站起来:“郡王请便。军医,去侍奉郡王。”
“多谢多谢,您坐。”
目送郡王带着军医老头儿,一瘸一拐的走了。
当即沉下脸来:“金明寨守将张俞,德顺军白虎营二都都头林泉,并与郡王同帐的士兵,金明寨所有的工匠,上前回话。先说说这三日守城经过。再将郡王化名林礼期间,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郡王身份曝光之后,就征用了都监的屋子,卸下战甲,果然衣裤上有些血迹。
胳膊被流箭划上了一处,而大腿上有一道四寸长的可怕青紫。应该是敌人劈碎战裙(两片式前后开叉护腿铠甲)之后刚好力竭,武器也钝了,没能割破皮裤棉裤,又恰好不够砸断腿的力气,只相当于被人用细钢筋抽了一下。
又疼又肿但没有伤筋动骨。
军医经验丰富,像是把水烧开煮针线可以缝合伤口,这些都会,处理这点小伤轻而易举。只是划伤、手上有冻疮、脚上有不少破了的水泡,慢慢都处理好了。
林玄礼抓紧时间吃了俩烧饼。
换了一件行礼里的好衣裳,穿上新的皮靴,梳洗一番。
“还是一个清清爽爽的美少年。”
章楶在这半个时辰里听完了全部汇报:“工匠以及垂头猛火油柜、剩余的火箭,都带回凤翔府。其他人么,等候枢密院论功行赏。这四十八人的姓名,在城墙上的抄录下来,是郡王一片慈心,随军报一同上报。尔等英勇,当名垂青史。郡王说要重赏你们,老夫不便擅自做主,每人先赏十贯钱,一个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