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你也帮不了什么忙。”

“告诉你让你白担心吗？”

“……”

听得出朝仓可可带着讽刺的笑意，岸谷新罗很快沉默下来，似乎觉得眼睛有些疲惫，他从赛尔提的大腿上爬起，顶着印着巴掌的脸将眼镜取下。

“我承认，在我心里你的地位不如赛尔提，但你一样是我的妹妹，可可。我对你的关心不比那个混蛋老爹的少。”

“可可，是你自己说的，沉浸在毫无意义的复仇中不是聪明人的做法，而朝仓叔叔……”

岸谷新罗不知道该怎么说，无论是他还是朝仓可可都很清楚，朝仓雾人其实并不无辜。

“我知道，新罗。”

听到岸谷新罗的话，朝仓可可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空罐的时候带出几分叹息，

“我知道雾人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是我的父亲。”

“他救过很多人。”

“他本不应该这么早就死去。”

哪怕当一个任性行事的地下密医，做一些常人眼中可怕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研究，就这样胡作非为到老，哪怕在中途被什么正义之士枭首，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他不应该英年早逝。

他不应该……因为她而死去。

朝仓可可当初见了朝仓雾人最后一面，隔着呼吸机与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吃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朝着她动了动嘴唇，她看得出他的口型，在说“对不起”。

他在向她道歉。

因为她的体质。

也因为自己的死亡，归根到底会被归咎在她的身上。

哪怕造成这一场悲剧的双方，无论是被害者还是害人者都在默契地隐瞒真相。

但这怎么可能瞒得住她呢？

这是她的罪。

“但是……我果然不行啊……新罗。”

电话两头陡然沉默下来，岸谷新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朝仓可可，而朝仓可可这个时候也根本不需要他来安慰。

她只是深呼吸了数秒，然后将捏扁的空罐扔进垃圾桶。

“我果然还是个普通人，对上那些异能力者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胜算。”

无论是森鸥外还是福泽谕吉，哪怕是异能力无效化的太宰治，她都没有办法对那些人造成什么伤害，更别说被誉为最强异能力者之一的中原中也了。

她只能隐晦地，在森鸥外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小小地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却根本无法动摇那个人分毫。

“可可……”

听到朝仓可可的话，岸谷新罗不知该说什么好。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有着与朝仓可可相同的烦恼。

他的恋人是无头妖精赛尔提，对方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然而在他眼里，这位拥有完美身体曲线的无头骑士是个不死之身，甚至可以说在他成长的这些年间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