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朝仓可可和平日里的朝仓可可差别大到让人几乎无法承认这是同一个人。
深紫色的眼影,描粗的眼线,再加上眉骨处特意点上的碎钻尾羽,让对方的妆容显得既夸张又充满了魔性的魅力,而朝仓可可身着一席极地长裙,笔直而细长的腿一点一点踩着黑色细高跟,搭着小田切敏也的手走上舞台的时候宛如一位女王。
纵然妆容艳丽,然而这位女王大人神色冰冷不带半分笑意,她坐在高脚凳上,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烟管,低下头摩挲了一下烟管,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小酒馆内的众位客人。
眉轻轻一抖,眼角微勾,嘴唇轻抿,这就带出了几分冰冷的讥诮。
格尔塔注视着舞台上的朝仓可可,明明她自己并非是对方关注的重点,然而就在被对方眼尾扫过的那一刻,她忍不住伸出手捂住胸口,仿佛这样才能勉强抑制住她那颗砰砰越跳越响的心脏。
虽然朝仓可可尚未开口,然而格尔塔却很明确地知道一点:她输了。
她彻底输给了这个上台既不卖弄风情也不挑逗客人的女人,对方只是摆出一张高傲冰冷的姿态,自然有虔诚的仆从跪在她的裙子底下,向女王献上忠诚与心脏。
然而当朝仓可可抽了一口细烟,又微微起唇吐出之后,那带着沙哑的声音才是真正令人惊艳的开场。
听了朝仓可可开口的第一句,格尔塔手脚瘫软地坐在柔软的卡座内动弹不得,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然而她的表情却与自身的状态完全不同,那张脸泛着潮红,带着与站在角落里的小田切敏也带着同样诡异的狂热,活像是个狂信徒一般。
“我的……”她颤抖着开口,虔诚地注视着坐在高脚凳上表演的朝仓可可,未尽之语淹没在对方的歌声里。
原本还想着找个时间向小田切敏也辞职的安室透脚步也忽然停住,他猛然间转过头注视着舞台上带着沙哑嗓音开口的朝仓可可,整个人顿时正愣住了。
他之前因为调班的关系和朝仓可可的表演时间完美错过,直到这一次才真正直面了朝仓可可的表演,看着舞台上神色冰冷却有着众多狂热信徒的女王,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这间酒吧的收费既高昂又没有什么隐秘的机关却依旧让许多实干家流连忘返。
的确,朝仓可可的这一把好嗓子,的确能戳中这些人的心头好。
安室透这么想着,又若有所思地晃过金发、或者说银发青年那边。
难道说琴酒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朝仓可可的歌?
他这么想着又忍不住摇摇头,朝仓可可的表演历来没有固定,而且演出时间以及时长全凭她自己的兴趣爱好,连店里的侍应生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台,琴酒又怎么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更别说他前不久还在海外出差呢。
殊不知黑泽阵这是有优待,后台给直接开了挂。
说难听点,朝仓可可这就是为了迎接小伙伴的到来才特意加演了这一场,然而在场的除了两位当事人没一个知道真相。
朝仓可可也没有多往黑泽阵那边看一眼,她是很有职业精神的人,为了演出的效果会六亲不认到连自己死去多年的亲爹站在面前也面不改色当成陌生人。
她是自己世界里的女王。
安室透打消了自己这个突如其来又毫无根据的猜测,然后将目光对准了坐在角落里双手撑在卡座扶手上才能勉强自己坐稳的格尔塔。
他将怀疑目标对准了新来的格尔塔。
格尔塔小姐姿容艳丽又妩媚多情,店里有不少客人都愿意送上珍宝与鲜花换这位漂亮的女歌者一笑,说不定琴酒也是其中一员?
然后没多久他又忍不住摇头,琴酒那等心思深沉的男人,纵使和广大男人有着相同的爱好与通病也不会大大咧咧直接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是会放任自己的隐私被众人知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