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真是可怕。太宰治想。

哪怕是一个人不吃不喝没有任何生理需要，单单要数到这个数字都需要整整两千多个世纪的时间。

他干脆放弃了即时性思考，准备将这份丰厚的正餐放到哪天晚上失眠的时候再慢慢品尝。

“虽然不是所有的平行世界都被毁灭了，但是他的确不止一次地做出这样的事情。”

“战争、瘟疫、饥饿。”

“货币系统崩溃、磁场倒转、行星自转停止、重力消退。”

“召集了流亡的群星、吸引了不可名状的未知怪物、制造了创世纪的大洪水、焚烧了整座星球。”

“秩序毁灭、人性毁灭……世界毁灭。”

太宰治注视着深海京的表情，不需要任何微表情研究，简单得一目了然，就是纯粹作为一名人类而言，面对死亡时最直接的恐惧。

他大约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了。

“那个人窥探了所有的可能性，所有的已知结局，最终还是选择了毁灭世界。一个人静静地待在空无一人的地球上，陷入了失去五感、理智、意志、人格的，‘无’的状态，只是等待着自身肉体的湮灭。”

“即使是这样绝地求生的做法，也没能得到你、或者说是你们想要的那个答案。”

“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除了死亡以外，没有值得……”

他没有再继续说了。眷恋、恐惧、迷茫、冷酷种种复杂的情绪浮动搅拌在那双浅灰色地眼眸里，明明灭灭地汇总成太宰治更加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