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原先见他戴着非富即贵的名牌腕表,还以为能借鬼怪之说敲上一笔横财,没想到竟然撞见同行,他倔强地咬死道:“我们没有佛家师承,不过我们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这犟起来一根筋的架势,司徒偃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原来是还俗秃驴”,他冷漠地望着二人,“你们好管闲事,也得管到对的人头上,在拦截跟踪我之前,先打听一下我的名字,”他顿了顿,笑容讥讽,“我叫司徒偃明。”
两个猎鬼人一头雾水,“啊?谁?”
司徒偃明:“……”
佛与道分属不同流派,底层小角色没听说过他在道协的名讳很正常,再加上他地位超绝,本就不常在俗世走动……可是当着姜画的面,猎鬼人无知的模样很是让振振有词的他丢了个大脸。
这种情境下,他越发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瘆人的笑,“很好。”
想也知道,这两人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偏僻的巷子里,姜画伸手捧着男人摘下的江诗丹顿百万级腕表,都不太敢看倒霉蛋们被揍成了什么泥样。
原来君子端方优雅知节的司徒先生也有不文明的时候呀!
——他不知道的是,三百年前的姜画单纯天真,而司徒偃明则是个彻头彻尾道貌岸然的流氓。
姜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上的晾衣杆上拿下自己的娃娃,娃娃今天洗香香啦,因为昂贵垂顺的发丝湿漉不宜外出,他这才忍痛将娃娃留在家中,此时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娃娃还在他怀中动了动小手。
“哇,宝宝你醒了吗?你睡了好久!明天我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吧,可好玩啦!”
他搂着小心肝絮絮叨叨今日的收获,他还吃了草莓糖葫芦呢!
隔着一扇门的外面,司徒偃明手心掐了个决,一个小纸人轻轻晃了晃身体,这一动作又引来姜画的咯咯笑声,他就像是操控着傀儡,令娃娃能够回应姜画满溢的舐犊之情。
希望谎言能够维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娃娃每天不会和姜画互动很长时间,也暂时不能说话,但姜画已经非常满足了,他可以闻到娃娃身上的气息,令他心安,晚上也能在瓷瓶中睡个好觉了。
几天前他被司徒偃明打伤心口,差点伤到魂体根基,好在一道扶灵术将他保全,如同滋养枯木的灵液,后来在家,晚上必备项目就是洗澡泡药浴,据说浴缸里添加了很多灵药,他不会辨别药草,只能用魂体感受那充沛的养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消耗的是价值几何的东西。
在爱人失而复得,脑子逐渐清醒的司徒偃明从本市异族图书馆借阅了数本讲读鬼类以及养魂的书籍,总不能每一次只会念一段扶灵咒吧,虽然道门目前修行最高造诣者念出来的扶灵术,确实要比半吊子的小辈浑厚深重,辅以灵药固体,姜画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留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只是他想要姜画神魂日渐强大,就有必要找个经验丰富的鬼修取取经,他以前很少研习这方面的知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司徒偃明探手试了试浴缸的水温。
水面飘浮着黄色的光滑藤曼药草,散发淡淡的清香。
“阿画,来。”
“噢。”
本来鬼怪根本不需要洗澡,施展一个简单的清洁术它不香吗?——姜画最开始适应药浴时整个鬼都完全是懵的,直到药液蒸腾起草木的苦香,一只嫩黄的小鸭子和姜画大宝贝先后被抛入水中。
青年乌发的发绳散开,青丝缭乱,垂顺地披在雪肤上。
穿了许久也不曾换的衣服被司徒偃明无情抢走,姜画傻傻发了会儿呆,这才发现情况不妙,捉急地喊道:“我没有衣服穿啦!”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改名了北鼻们,因为前面的文名含了违禁字不可以用了,那我凑个小系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