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海,我再说一次,不。可。能!”
随即起身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谁让你是我家中单呢?!只要你还想上场打比赛,你注定得坐在我身边!”
安再贱气嗖嗖两句话就将季沧海的提议顶了回去,得意地仰天大笑,回身走出房间,出门前不忘指指床头的托盘:“小爷一只一只亲手剥的虾,你最好都给我吃了!晚上的训练赛我还想躺赢呢!季~宝~宝!”
安再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很久了,季沧海呆呆地原地坐着,震惊之后是茫然,茫然之后是愤恨,愤恨之后只剩满腔的无奈和绝望。
是啊,他们终归还是要一起上场的,他们必定要继续日夜相对的,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季沧海感觉周围的空间在向着他不断挤压,他能抑得对方动弹不得又怎样?最终被禁锢的还是他自己罢了。
安再的内心也远没有她最后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畏惧。任凭她再迟钝也能发现这次的问题所在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争吵。
认识这么久,尤其是在成为首发队友之后,吵架拌嘴简直就是他们相处的日常!为了谁给谁多倒了一次水会吵,为了谁把垃圾推到了对方桌面上会吵,为了rank中撞车被吃分会吵更别提正赛训练赛中操作失误冲动送人头或是互抢五杀了!哪次不是吵得不共戴天恩断义绝似的?
嘲讽与反嘲讽简直是除了游戏训练之外每日必走流程。辣鸡,废物,滚蛋,回家养猪,诸如此类的对喷比比皆是,骚浪贱这样的词儿在他们游戏圈都是称赞语!从没有人会因为这些事情动气。
就因为她说了他一句gay?人家粥一脑袋上顶着个“电竞gay际花”的风骚帽子不是照样每天乐得美屁美屁的四处招摇?
季沧海从来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
安再躲在小仓库里捶胸顿足,眉毛头发包括虚空中的胡子一通乱揪。
少男心,海底针!真是搞不懂!
愁着愁着就愁困了,上眼皮打下眼皮的频率越来越低,终于俩眼一翻呼呼大睡。
梦中一片黑暗,身边左一张右一张飘飘荡荡的都是季沧海的脸——初次见面时的故作高冷,将她踩在替补席上的得意挑衅,喝醉酒后的幼稚q萌,熟睡时的天然无辜,皱眉嫌弃时的白眼狂翻,赛场上的稳若泰山,救她时的勇敢可靠,失败时的失落,胜利后的淡笑还有让她离远点时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