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听到了声音,朝楼梯上望来。
西九条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的目光中被冻结了,那片鲜红深深地刺进她的瞳孔中。
她回到卧室的床上躺下,久久不能再入睡。
过了一会儿,卧室的房门被推开,她身侧的床铺陷下去。
男人似乎是洗了澡,却洗不掉那身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沐浴液的香气奇怪地纠缠在西九条薰的大脑。她背对着他。
“不是我受伤了——”男人忽然干巴巴地说,像是意识到西九条薰不能更不在意他有没有受伤,又闭上嘴。“你好好休息,今天我去客房睡。”
上天保佑他每天都去睡客房,让她睡个安稳觉。
可是那天晚上她到底也没有睡好。脑子里反复出现着安室透满身是血站在月光下的一幕。
他的冷漠、漫不经心和抬头时一闪而逝的错愕。
第二天早上,安室透做好早饭叫她起床。
她掀开被子,少见的主动同他说话。
“你是杀手吗?”
“不是,我不是专业杀手。只是有时候工作涉及到这些,也会做这种事。”
这是安室透第一次提到和他工作相关的实质性的东西。
西九条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在他朝她伸出手想拉她起床时,下意识猛地弹开。回过神,她找补似的说了句:“不用,我自己能起来。”
她不知道安室透是不是故意让她看到那一幕的。
那天以后,西九条薰拨通七海建人的电话,用令人惊讶的平静声调宣告了两人关系的结束。
七海是个成熟的大人,他甚至没有过多关注理由,只是问她:“你想清楚了?”
西九条薰点点头,想到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说道:“嗯,对不起,七海……”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不用感到抱歉,这不是你的错。”
西九条薰本以为到了这一天她一定会痛哭流涕到喘不上气,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坐在床边,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映照大海,默默将心里早计划了很久的逃跑和报警的选项都划掉。
那天傍晚,安室透为她带回一对漂亮的耳坠和一条配套的项链。耳坠上嵌着剔透的绿翡翠,看着便价值不菲。
他亲自为她戴上,嘱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取下来。”
“……可是戴着耳坠睡不舒服。”
“那就把它放在身侧——项链无论何时都不能取下。”
“哦,我知道了。”反正也没有不的选项。
晚上,他伏在她身上,喘.息、声音和动作都乱得不成样子。
“小薰,那里还痛吗?”
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的手自己探过去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