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躬身行礼,站在屋外等候。
允也嫆到书桌上拿起昨日抄的祈福经书,沿着湖边路去往伽摩寺大殿供经。
春日初,冰雪还在消融中,湖边的垂杨柳渐起翠绿。
允也嫆行至矮桥上,眼看就要走过这段湖边路,她却身子一歪,绊倒身后几个侍女的同时,人掉进湖里。
扑腾没几下,湖面上就只剩下一件素色大氅。
一品亲王妃的服饰头面,一直都很精美华丽,但因为允也嫆是来伽摩寺诚心为自己病的快死的丈夫祈福,她便一直都是简单的禅衣打扮。
因此除去外面罩着保暖的大氅,她整个人再浮出水面时,看着单薄不已,还直打寒颤。
“三哥……”允也嫆颤着声音呼喊。
她话音刚落,与伽摩寺一墙之隔的湖边竹林钻出一人。
这人身量比允也嫆高出一个头,容貌昳丽,虽只穿着的是猎户打扮的衣服,气质还是卓越。
“嫆嫆,快披上袍子。”
现在虽然已经有暖和的太阳,但冬雪消融,春水还刺骨的冰凉,允也嫆现在只觉得仿佛有刺扎入骨髓一般。
“三哥,我动不了了。”允也嫆连哭都没有知觉。
“三哥背你。”男人扎下马步,等允也嫆上来。
感觉到后背有重力后,他腰腹用力,将允也嫆固定好,沿着河道走。
允也嫆趴在男人背上,渐渐感觉到自己泪水的温热,她哽咽着声音,弱弱问,“三哥,这次我们能成功么?这次我们会成功的吧!”
“嫆嫆,只要出了城,就没人找得着我们,三哥现在便带你出城。”
“好。”允也嫆趴在男人背上,试图让自己心安。
允也嫆在来闫隆之前,是真的想过,为了家族兴荣,无论今后遭遇什么,她都不会反抗的嫁给空王的。
直到半年前,临近端午时,她因为在允府学规矩学的不好,又被教仪女官骂,还要动打小腿的惩罚,身边的瓷儿就站出来替她受体罚。
瓷儿是允也嫆身边年纪最大的一个侍女,她一挺身而出,允也嫆身边的另外三个侍女也要担下体罚之责。
几个人便在屋子里闹起来,不妨间摔了一个皇后赐下的玉瓶。
这事若是放在空王还未被贬似的金家,教仪女官只会当做没看见。
在允也嫆这儿,就成了不敬皇室。
教仪女官当即讥讽允也嫆蠢笨,并还要大罚瓷儿,打瓷儿的板子。
允也嫆那时都是想忍的,可教仪女官打了瓷儿,还以要以儆效尤的话头,禁止允也嫆找大夫给瓷儿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