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状况并不乐观,她现在终于知道那束红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约莫高七八米,长十几米的非常大的一个空间,满满地充斥了这种让人感觉非常不自然的红光。
而陈杪春原来处的那个有手术台的小房间,倒像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精准地摆放在正中间,只在侧面开了一小面玻璃,打碎后堪堪能容纳她逃出来。
更诡异的是,崩塌后的碎片像是接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大小不一的尘土粒子,很快,就只剩下那块手术台。
只是现在应该不能称之为手术台了,并且陈杪春也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以那样的姿势趴在那块金属上面:
一根黝黑的杆子,通身好几处残破,只有大概两三根手指那么粗,一端从金属块左方大概三分之二的地方连接,另一段埋在地底,没有其她任何支撑,能在这上面保持平衡也绝非易事,所以她一下来就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陈杪春心里有些发怵,巨量的红色镭射线和那个令人非常在意的手术台,无一不昭示这她现在艰难的处境。
手里拿着的那块被打碎的玻璃还没来得及扔,红色的光线通过玻璃的反射聚焦在瞳孔,玻璃的镜面倒映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微卷的乱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只是瘦得有些脱相,薄唇,高鼻梁,下巴到脖子中段的位置有一道怪异的痕迹,不规则,在红光下看是黑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了喉咙。
“这是我吗?”
还没等陈杪春观察仔细,粘稠的血液就顺着下巴滴落到碎玻璃上,刹那间,一束光不知道是被玻璃反射还是从什么东西上发出来,短暂地接触过后一种非常令人窒息的狂热的感觉涌上心头。
“血——”
陈杪春立刻明白事情不对头,但这种极致的狂热感几乎沸腾了她的血液,她的眼睛变得血红,能看到的就只有几分钟前那模糊的血色的印象。
这像是一种极度干渴的感觉,让人上瘾,也让人毁灭。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简直抓肝挠心。
不行,她得马上离开这里。
尽管四周并无出路,但陈杪春还是十分笃定且艰难地走到已经倾倒的金属块前。
黝黑的杆子似乎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在吸引着陈杪春前进,很意外地,她可以把金属块轻轻松松地从杆子上剥离。
手上还未凝固的血液渗入杆身,原本残破的细杆子顿时光芒四起,尽管陈杪春的眼睛越发的模糊,却依然感受到了这根杆子所带来的色彩——白,无尽的纯白。
窒息的狂热感渐渐消散,陈杪春的内心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安宁。
用上全部的气力,杆子与地面的交界处终于有了几分松动,没等陈杪春把杆子全部拔下来,就十分悲催地和一堆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石土一起,措不及防的重重摔了下去。
得,梅开二度。
看来这腰算是没法要了,这波她在第二层,这样的建筑,是陈杪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不管是亲眼目睹的那超越了自然的力量,还是那根残破的杆子,甚至是她自身,都处处透露着古怪。
她的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