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杪春在那一刻又看到了蔓延开来的红。
她制止住红河,停下行动,努力地去感受。
仅仅是看见是不够的,她需要的是在瞬息万变的光点下所看见的某一片刻。
“你能看到。”
声音自背后传来,吓得陈杪春和红河都一激灵。
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棚帐,只剩下这一个穿着白袍的大祭司。
她缓缓地向她们走来,红河和陈杪春都捏紧了自己手上的刀片。
“真高兴能见到你。”
祭司慢慢拉下她的帽檐,首先露出的是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她的身材很高大,但白色的袍子下竟然是一张女人年轻的脸。
她在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陈杪春总是感觉这个女人有些熟悉。
但她不敢大意,女人慢慢靠近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只见她从宽大的袍子下伸出手,让陈杪春看到了她的手腕,上面系的是和她手腕上一样的麻绳。
“你是小安的姐姐?”
陈杪春惊呼,看到了那张和小安十分相似的脸,只是一头妖异的红发衬得她十分的美丽而危险。
大祭司缓缓靠近,这一次她蹲在距离陈杪春很近的地方,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正对着陈杪春。
“这是衹的指引。”
陈杪春回想起小安对自己姐姐的描述:
她的手臂很有力量,她拥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她能摘到最甘甜的果子,她也能带自己去到最遥远的地方。
可是现在站在陈杪春面前的这个女人,她露出的手臂上都布满了恐怖的红痕。
“在这里你们不会有危险。”
留下了这句话,女人转身坐在了中间的软榻上。
而外面空旷的地方除了一座沉默的雕像,就只剩下了两个女孩和刚刚死去的那个女人。
陈杪春在思考着她们的处境,并对小安姐姐的身份抱有一定的怀疑。
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去找小安?
而且她是如此轻易地就剥夺了一个生命,这样畸形反常态的人性表现,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祭司大人,不好了,那个声音又回来了!”
来人操着一口更加怪异的口音,跑到了小安的姐姐面前。
这份紧急通报让祭司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她拉起陈杪春,快步往外走。
“这次的声音更清楚了,后山正在集结所有术师,听说那些鬼修也会来……”
陈杪春能看到说话的短发姑娘后颈汗涔涔的,祭司也加快了脚步,让陈杪春一个人落在了后头。
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终于等陈杪春她们来到了后山,入眼就是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穿着非常相似的黑袍,身体裸露出来的部位画着不同的图腾,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的眉心此时都展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图腾,这是这群人共同的烙印。
“穿上。”
小安的姐姐给陈杪春扔过来一身白袍,混杂在属于祭司这一边的人之间,让她不至于在这里格格不入。
然后用陈杪春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和几个老者交谈了些什么,最后跪在山前的一块怪石上,用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