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风一边奔跑一边回答道:“京城。”
听见其声时,人早已走远。
李倚湘望着岚风已经消失的背影,凄凉的声音:“人都死绝了,还查什么真相。”
岚风片刻间就来到了山下,他骑着山下一匹拴着的黑马,策马狂奔,岚风不顾风雪如刀般在脸上割,寒冷如刺般在身上扎;一团墨黑色的东西,在一片苍白的熔炉里,疾速狂奔。
岚风日夜兼程的赶到了京城应天府,经过午门时,一片雪白之下的冰血,随着马蹄印踏过而显现出来,那一排血色鲜红得绚丽无比,又让人触目惊心;岚风下马来拨开地上表面那层白雪,底下全是鲜红的冰血,想来也不只是一两个人的血吧!
岚风立即上马往之前的永昌侯府,现在的凉国公府疾行而去,黑马疲惫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四肢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就如同岚风此刻万念俱灰的心。
来到凉国公府门前,只见凉国公府破烂不堪,大门上贴着两张大封条,上面写着锦衣卫查封。看到这个,岚风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连同希望一起破灭的还有他的信念与目标。
岚风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毕竟身为麒麟之才的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巨大的打击;片刻之后,岚风像似在逃避着什么一般,如无头苍蝇般乱走。
走了不到十步,岚风手里牵着的黑马突然倒地不起,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也许它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岚风放开手中的牵绳,任凭自己的马倒在冰天雪地、毫无人烟的街上死去。
岚风漫无目的的走着,逃避着他不敢面对的事实,逃避着这个他已失去奋斗目标的世界。
岚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醉梦楼,他想到买醉麻痹自己也是一种办法,于是走进醉梦楼,点了十几斤烈酒,和几盘小菜,从白天喝到晚上,又从晚上喝到了白天,一连喝了好几天。
岚风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过,无论他怎么买醉麻痹自己,头脑依旧还是很清醒,心里的痛苦依旧还是很沉重;才过了几天,岚风感觉像过了一百年一样漫长。
这几日,岚风在醉梦楼里喝酒,身上的酒钱还是很充足的,上次北伐赏赐的三百两,加上从军发的饷银,一共有三百五十两,上次带李倚湘来京城花了二十多两,后来给了阿吉一百五十两补贴家用;给了李倚湘三十两,本来想多给一点,但李倚湘不要,所以就只给了三十两;伐天自己从来不花钱,岚风就给伐天买一些延年益寿的补品孝敬他,还给伐天买了一些新的书房用具,文房四宝等等。所以岚风身上还有一百多两银子,他每天喝的烈酒、点的小菜总共花不到五两银子,他身上的钱还足够让他买一个多月的醉。
“一连下了七天的雪,终于停了。”店小二看着门外的雪,然后又给岚风端上热酒热菜摆在桌上,端走那些已是残羹冷炙的盘子,岚风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桌上,小二收起碎银子道:“客官慢用!”转身就下去了。
此时,岚风的酒桌前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说道:“让我喝个够,我可以解答阁下一个问题。”
岚风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之前那个讨酒喝的怪人;岚风觉得自己一个人喝了那么多天的酒,心中的苦楚一分也没有排解,看那怪人的样子想来也是一个受尽磨难之人吧!也许两个不幸的人一起喝酒可能会痛快一些,然后岚风就在桌上拿了一个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