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做什么?”牛珍云打开饭盒,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却没什么胃口,“你就会杀鱼,弄得一身腥味。阮杞小时候没少嫌你……”
习惯性地聊起儿子,牛珍云回过神一下闭了嘴,眼眶微微红起来。
她这些日子哭了很多次,有时候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眼泪自己就下来了。
眼皮因此发了肿,脸色也憔悴得很,一片蜡黄,呼吸间都多了股腐朽的味道。
老了啊。
她放下勺子,靠在枕头里叹了口气。时光飞逝,转眼间儿子那么大了,打不得骂不得,人有自己的主意,拉不住劝不动,能怎么办呢?
以死相逼?
牛珍云动了动喉咙,又看了饭盒一眼,心说:干脆绝食算了。死了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她这是作了什么孽哦。
想着想着,牛珍云又开始抹眼泪,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
其他床的人声音小了些,老阮往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手不断摩挲着自己的膝盖,掌心在粗糙的裤子上磨得生疼,却始终没开口说话。
老两口安静了好一会儿,老阮端起饭盒,拿了勺子凑到媳妇儿跟前:“我喂你吃,来。”
“不要。”
“听话。”老阮笑了,眼皮上的皱纹往下褶了三褶,脸上干裂的纹路快能夹死苍蝇,“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我哄着吃饭吗?害臊不害臊?”
牛珍云嗤了声,抬眼看自己丈夫。两人辛劳大半辈子,男人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虽没什么钱,但人品那是真没话说,有不少小姑娘偷偷爱慕。
两人刚处那阵,牛珍云本以为最后成不了,哪晓得男人每日风里雨里的接送她,有点钱就给她买花,带她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