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兄此来,必有所告。”
亲自给荀残倒上了茶,许攸笑着问了一句。
“深夜来访,打搅了。只不过和子远兄也算是故交,不忍见子远兄大祸临头还浑然不觉,所以提醒一下。”荀彧微微一笑,然后道。
“没想到文若兄王佐之才,却也效仿说客,故意夸大其词,危言耸听。”许攸哑然失笑。
“是否危言耸听,子远兄自然是心中清楚。以子远兄的智慧,难道真看不出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现在邺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冀州众不单已经说服了本初公,还开始提前为下一代打基础了。子远兄诸人还浑然不觉。就算本初公现在身体尚好,短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袁尚在冀州那些人的谋划下,先拿你们中的某个人开刀,难道会很困难吗?子远兄纵容亲属,在邺城内外大肆掠财,就连文若远在许都有所听闻,何况审正南这等人?”荀残淡然的道。
许攸不说话了。
自古以来,聪明人不可能被人用嘴说服,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摆在面前之后,被说服,就很简单了。
荀残说的,不过是许攸最近一直头疼的事情罢了。
“此等死局,如之奈何?”许攸叹息道。
“在邺城,当然是死局,跳出邺城,那自然是大有可为。”荀彧微笑了起来。
“文若大才,还望不吝指教。”许攸立即起身,行了一个大礼。
以许攸的智慧,当然清楚荀残会连夜到这里来,绝对是不安好心,可是不安好心,那也看是对谁--对袁绍是不安好心,可是对许攸自己,那说不定就会有极大的好处了。
当然,要是荀残说投降曹操的话,那许攸肯定不干--他整个家族都在邺城,历史上如果不是审配在后方把他的家族其他人都给抓了,他也不会连夜去投奔曹操--人都已经把事情做绝了,还不跑等死啊?
而现在,家小和家族其他人都在邺城,让许攸跑,许攸都会跑。
“文若只送子远兄两句话。”荀残站起身来,低声在许攸耳边道:“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