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在变的,方尔觉得自己过去三四年来的变化,都抵不上自己这三四天的变化,环境在逼迫着她坚强,性格变得更加坚韧,她早就不是那个遇事就知道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昨天晚上,就是没有林森,她也相信自己会逃出来。
换做三年前,面临被绑架这种事,她估计想着都会腿软吧。
方尔忽的有些感慨,想起来一句歌词:你已不是当年的你,我还想做回我自己。她还想做回原来那个自己吗?凡事由林森宠着,被上级批评几句就红眼睛,方尔并不想做回原来的那个自己。软弱的,任人揉搓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变成现在的自己,是最好的自己。
可她能够坚定的告诉自己答案,在面临林森的时候,却犹豫了,会小心的试探,旁敲侧击。
林森忽的松开她,奇怪的看了几眼,又把人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捏了捏她的脸颊,一本正经的求证:“还是原来的方尔,哪里有变什么?”
方尔哽了哽,直愣愣的看着他:“我用烟灰缸砸了那个男人,砸的他头破血流……”
她的话半遮半掩,不外乎表明了一个意思,她觉得自己做那件事很过分,以前的方尔是万万下不了手的,而那也代表着她和以前方尔已经朝着南辕北辙的方向走了。
林森却忽的笑了:“那有什么,要是换我,他估计半条命都不在了。”
林森打趣着,方尔的脸色却越发的凝重,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是一个固执的想要得到答案的小孩。
林森终究是叹了口气,把人重新揽进自己怀里:“尔尔,你还记得你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的事吗?”
方尔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小学,皱着眉点了点头又摇头:“太遥远了,记不太清。”
“那这么说吧,小学的时候,你看见了同在上小学的我,会心动吗?”
方尔一愣:“啊?”这是什么问题乱入?
林森笑:“我的意思是,小学一年级的你,不会喜欢上那个时候的我,哪怕我再怎么出众,再怎么与众不同鹤立鸡群,你也不会喜欢上我,只可能羡慕我,可到了中学,你会开始慢慢的注意到周围优秀的异性,这都是生命发展的历程,是很正常的。”
方尔听着他柔声解释,心里一软,眼眶有些发酸,想告诉他自己的内心感受,可张嘴却成了:“为什么你是鹤我是鸡?”
林森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短发,忽的又叹了口气:“以后把头发留长吧,好看。”
“留不长了,我觉得短发利落些。”短发和长发,像是方尔人生中的分水岭,长发的那端是过去的她,短发的这端是现在的她,成熟又世故。
道理林森说的很透彻,方尔心里却始终有道过不去的坎,林森能感觉到这道坎,却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战胜这一切,时间会说明一切,更何况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方尔根本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姑娘,林森不说,是害怕方尔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她。
尔尔,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真是一个美好的词语,它赋予了无限的可能和期望,把不可能的变成可能。
两人相拥良久,方尔想起方妈妈:“林森,我们回家吧,回白城,我想看看妈妈。”她快四年的时间没见过妈妈了。
这么长时间,是该回去看看了,林森还没来得及应承下来,放在电视柜上一直安静的手机呜呜震动了起来,他拍了拍方尔的肩,走了过去。
“喂。”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林森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