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大着嗓门吼得话似乎完全震慑住了林森,他也不去抢手机,脸上总算是沉静了下来,他揉了揉脑袋,一言不发又开始往外走。
van一看又要往外走,拉他都不想拉了:“我的哥你又要去哪儿?”
“回家,睡觉。”
林森话虽然这么说,可真正一晚上,他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医院昏暗走廊里面的那一幕。
一夜,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凌晨四点,林森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再闭上眼睛,又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三四年前那个宣布事故名单的报道,那个记者波动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大抵是失去过,所以知道多重要吧,林森想,他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种痛,那种找不到支撑下去的理由的日子。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很多记者采访他的时候,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他的理想是什么。好像在这个时代,理想就是一个人人标配的东西,人人为之角逐的方向,每个人都应该有。
林森现在都记得,自己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的回答,他只说了一句,说了一句让记者接不下去的话,他说:“因为我想要更好的生活。”
后来不管是va
,还是同行,都告诉他不能那样说,要告诉记者,因为他的梦想是成为国际名模,为自己的祖国争光,可林森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他的梦想,真的只是想要自己和母亲过得好一点。
这个圈子从来都是披着华丽的外表,里面藏着脏乱不堪,再后来,林森面对这样的问题,回答的也官方标配,和任何人的陈词一样,后来他渐渐迷失在了这张所有人构建的迷城中,看不清前路。
那段时间,林森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真是他刚刚声名鹊起的时候,他却天天窝在自己的公寓里,不想出门,什么都不想,整天都在想着一件事,想着去死。
他都站在八十六楼的大厦底层了,可后来他还是没有死成,因为他妈妈的一通电话。人活着都是需要理由的,没有理想那么崇高,只是个人的私欲,林森想,生命的前二十六年,他活着的支撑,都是他的母亲,直到他的生命中走进另外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是真实的在跳动。
说来真的很奇怪,有的人,一个眼神,举手投足,就能轻而易举的吸引你的注意,像是与生俱来的磁场产生了共鸣。
林森轻喘了几口气,努力去嗅着空气中方尔可能还残存的味道,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就像是突然,再一次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中,不见踪影。
自从三四年前,方尔出意外,被官方宣布死亡之后,林森就有些没有安全感,说起来可能很好笑,一个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男人,没有安全感,可他就是会整夜整夜的失眠,睁眼到天亮。
他有些待不下去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便风尘仆仆的往va
那里赶过去。休息了一晚上,他已经冷静了很多。
到va
家楼下的时候,林森打过去一个电话,电话快要被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的时候,接了起来,va
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睡意,随便抱怨了几句也不敢说他,细细碎碎的收拾着起床,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他的车面前。
va
打了个哈欠,钻进车里:“这天还没亮呢,你过去是打算正好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