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靖律,若沈杨将自己高中的名额卖了,是无法以原户籍再去应考的,也没有再次高中的可能,换句话而言,是他考中的户籍被人代替了,也就是说他是个没身份的黑户。
显然这是孙县令骗大家的,他利用自己县令的公信力,欺骗了这些淳朴的乡野小民。再加上沈杨受了这么重的伤,一般家庭更愿意用钱来救孩子。
只有一点他没想明白,他一个县令需要秀才的名额吗?他在为谁换名额?要是不将这幕后之人找出来严惩,估摸沈杨日后还会有危险。
他不会每次运气都这么好的,依他看打傻绝对是他福大命大。
韩宗泽在沈小棠耳边嘀咕了几句,沈小棠会意地点了点头,跟他眨了眨眼,示意她瞧好了吧。
“奶奶,这脑袋上的毛病可是绝症啊。治好就花多少钱都行,要是治不好,我四叔这一辈子痴傻,别说娶媳妇了,他这一辈子也难以为继下去啊,我们需要钱啊。”
孙县令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你家孙女说得对啊,趁着现在病症轻,兴许还能救得回来,只要人是好的,你还愁他考不中吗?”
沈老太握着儿子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她确实想要钱的,但儿子辛苦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功名,她也不想撒手,她将希望寄托在沈小棠的身上。
无论是去年的果脯、冻柿子、糖葫芦,还是今天开春的小鸡、糖水罐头、凉皮、米糕,哪一样不是赚钱的生意,就连她这个领工资的都存了小两百两的银钱了,何况她呢。
“小棠,要不你拿个主意?”
沈老太希望她能拒绝,希望她能慷慨地拿钱出来,包揽下沈杨的治疗费。
一个炕头睡了三十几年的沈老爷子一下就听她话里的本意,气道:“你问孩子作甚,她一个孩子能决定什么?”
“那你说咋办?咱家老四咋办?让他傻一辈子吗?但凡有一点机会,咱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治啊。”
“那就砸锅卖铁,四处筹借,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治他一天。”沈老爷子心一横推辞了县令的好意。“青天大老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家里的钱还能撑一撑,我们不卖。”
沈小棠急着开口,就被沈老爷子瞧了出来,将她一把扒拉开。
“行了,你一个女娃子别掺和大人的事儿了,这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