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起来。”
周翠娥奢望地看着她:“这么说,你答应婶子了?不告了?”
“婶子,这世间的人都该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而不是一味地从旁人身上找原因。就算你婆婆吃官司,那也是她藏孩子在先,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要挨打。”
“你是嫁到他家做媳妇,不是卖到他家做奴仆。你一天挣三十文钱,放眼整个湟源县谁有这样赚钱的活计?”
“莫不说我平日里还贴你伙食钱,这里里外外不是钱?你要是奶水足,便是奶一年我们也乐意,这就有十二两银子,难道你为王家赚了这么大笔银钱,连点话语权都没有?”
“难道非要逼得鱼死网破,你没钱挣,我弟饿死了,你才甘心吗?”沈小棠深吸一口气,“如果没有我给你烧热炕,你挣来的钱都不够你看病,如果不是我伺候着你,别说我弟,你的孩子过了三个月也得挨饿。”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拦着我?王家就真有那么可怕?”她轻笑一声,“有时候,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你软弱它就可怕,你可怕它就软弱。”
“为母则刚,我希望你有个母亲的样,撒手!”
周翠娥颤巍巍地放开手,看着远去的沈小棠肩膀一颓,她该怎么办?
要是婆婆吃了官司,王家一定会休了她的。
她抄了近路赶在沈小棠来之前回了家,推门瞧见王老太得意洋洋地坐在炕头上嗑瓜子。
“娘,孩子在哪儿,你快给抱出来吧。这都饿了大半天了,饿出点毛病可咋整。”
“饿个一顿两顿又饿不死。咋样,她家咋说?肯不肯将下个月的钱提前给了啊?”
周翠娥急了:“别说那个了,娘你快将孩子抱出来吧,不然一会儿官差该来了。”
“咋的?她们还惊动官差了?”王老太面上一慌,随即镇定下来,“不可能,官差老爷忙得很,哪有闲工夫管她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娘,你咋就不信呢?你看那棠丫头像个善茬吗?”
王老太将她推搡出屋外:“别在这儿吓唬老娘,量她个小丫头也不敢报官,给她能耐坏了的还敢报官?就算告到官府那里我也是占理的,我不怕她。”
“您占什么理呀?非得挨了板子您才能消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