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自讨没趣,只好悻悻出去,周翠娥长嘘一口气,总算能吃上一顿正经饭了。
之后,沈小棠便盯着她吃饭,有时还提前开饭避开那烦人的老太太,变化肉眼可见,原本瘦得两腮都凹陷的女子,脸上终于有些肉了,气色也由之前的暗黑枯黄变得红润起来。
由于夜半要起来喂三四次奶,她的精气神仍旧很差,但比前几日可是好了不少。
“婶子,这些天的饭食有什么吃不惯的地方吗?”
周翠娥一个劲地摇头,哪有什么不习惯,这些吃食是她做梦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又是猪肝又是鱼的,每日的饭食都不重样,便是喝粥也要配几样小菜。
正如她所说,荤素搭配。
“那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周翠娥又摇头,她算是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坐月子,早晚有热水供她洗漱,一点凉的重的都不让她碰,除了喂奶,孩子一哭她便张罗着换尿垫,拍奶嗝,全都是她在做。
明明只有八岁却比她都懂得多,教她坐月子的诸多禁忌,婆婆拿来的针线笸箩让她别闲着,坐月子的空当绣些手帕子卖,这丫头直接扔了回去。
“一天挣着我家三十三文钱,外面男人做工也没这个价,还想做别的活计,未免太贪心了吧?”
一句话怼得婆婆哑口无言。
原本她生产完下身每天都在流血,沾了衣衫,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询问有经验的婆婆,婆婆一听,直接拦着王蒙不让和自己同屋,说是怕晦气沾到身上。
她也觉得污秽,便一直没有换洗,就那么忍着。
这丫头给她普及了一回,不注意卫生会得那些妇科疾病,她才醒悟过来,她说的话点醒了她。
“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咱管不着,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得注意起来。别人不爱护你,你得爱护你自己,不能跟着别人贬低自己。你身上掉的每一根发每一滴血,干不干净都跟你有关系,同旁人无关。”
周翠娥感慨万分地拍着自己的姑娘:“你可真是娘的福丫头,生来就带着口粮。”
她吃过饭喂完孩子,便睡着了,脸上猛的一阵刺痛,她被王老太一个大耳刮子打醒。
“娘?”
“是不是你跟那丫头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