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我认识,韩宗泽,你的名字。”

看来之前教她的还没忘,他又添了两个字。

黑色的墨渍像纸张内里渗透,谁都无法将它们分开,亦如纸上的字“韓宗澤喜歡沈小棠”一般,未了的情缘跨越生死,再次重逢,无人能将他们分开。

“这个我也认识,成婚时窗户上贴的双喜字就长这样。”

韩宗泽也忆起来了,他们成婚时的喜字与寻常的不同,双喜字左边一个小新郎右边一个小新娘,二人拱手拜堂。

那时她急着用钱给养父治病,要了十五两的聘礼,几乎将他们全家的积蓄都搭上了。

母亲以为她多少会带几两银钱作陪嫁,谁承想她只穿了一身半新的衣裳嫁过来了,母亲心里不欢喜,便什么都没准备。

她也不恼,指着窗户上贴着的喜字说有这个就足够了,新婚之日的记忆也就仅此而已。

“是呢。”

她指着“歡”说:“这个好多笔,是什么呀?”

“我……不告诉你。”韩宗泽起身将那张纸挂了起来,等什么时候他有能力娶她了,再同她说好了,“我教你习字,等三年后你来告诉我。”

“好。”

从医书上寻了法子后,沈小棠便张罗起来,将花椒和盐炒热了装在布口袋里,又提了一桶艾叶生姜水,敲开了干爹干娘的屋门。

“来了,来了,咋了闺女?”

两个人刚铺好床,准备钻被窝睡下了。张翠红披了件衣服下地来开门。

“我爹不是腿疼吗?我弄了些药汤给他泡脚驱寒。”沈小棠将热水倒进脸盆里,掺了半水瓢冷水,“干爹,快来泡一泡,虽说不能根治,多少能缓解一些,你也没那么疼了。”

“这……”李大嘴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烁,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某不说这是旁人家的孩子,便是自家孩子也难有这般孝顺贴心的。

热水泡脚暖的不只是腿,还有心。

“等爹泡完了,娘也泡泡,脚热了晚上也睡个好觉。”

“我们老两口真是让你操心了。”

“嗨,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许干爹你这般见外。”她又拿了滚烫的药包捂在他膝头,“这炒热的花椒能治风湿骨痛,爹你敷着,没热乎劲就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