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巨款揣在身,她是心在抖肝在颤,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了。
“娘,让我爹看着摊子,咱娘俩儿去逛逛啊。”
张翠红眉宇一皱,一盆冷水浇下来:“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挣了点,就惦记着花上了?”
“娘,你不跟我去,那我自个去了。”
她养母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一听她要自个去,忙丢下手头的活计来领她,生怕她被人骗了去。
如今药材采回去了,她还缺一些炮制药材的家伙事,比如说小铜秤、铡刀、药碾子、药杵、药钵之类的,这一千斤药材还等着它们出大力呢。
这天也一天比一天凉了,大棉袄二棉裤也该安排上了。
“老板娘,来二十五斤棉花。”
张翠红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要这么多棉花干啥呀?”
“做衣裳呗!”
“这么多棉花做衣裳,你掉棉花堆里了,有个三斤棉花管够你做一身厚衣裳了。”
沈小棠不停她的:“那怎么够,娘的、爹的、我的、我娘的、我弟的一人三斤棉都得十五斤了,剩下十斤给你和我爹做床大厚被子,我家去年才做得被子用不着。”
“娘也才……”张翠红的话卡在喉咙里,自打家里男人伤了腿,这日子就不好过了,家里的被子还是成婚时的喜被,许久没蓄过了,现在是越盖越薄。
老板娘见是笔大买卖,忙差伙计去取棉花,极力推销着店里的货。
“你们要是买得多,我让伙计送到你们家里头。”
“成,那再来两匹棉布。”沈小棠怕养母叨咕,一边选布一边解释,“我娘眼看要生了,孩子出生后该有的物件也该备起来,这棉布做尿垫吸水好,干得也快。”
“看不出来,小姑娘还挺懂的。”
其实她哪懂,当年生下孩子两眼抓瞎,是养母一家铺子一家铺子比对出来的结论,整个县里数王记铺子货最好最全,虽然贵些但贵有贵的道理,人很实在。
老板娘将两匹布摊在桌上:“这棉布确实好,就是做尿垫多少有些糟践了。你们娘俩再看看这块,这块便宜一百文,孩子尿了也不心疼的。”
张翠红摸了摸两匹布,也摸不出差别来,但总觉得贵点就是好的。
“这买都买了也不差这一百文,还是拿这匹好点的吧,再扯上三尺软绸,做小孩贴身衣裳,穿着不扎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