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疟疾对人的健康损害比较缓慢,每逢发作的时候便要“打摆子”,不发作便与常人无异,要把人弄死会比较慢。但恶性疟疾就猛得多了,弄死人也要快得多;恶性疟疾多发于南方暑热地带。
疟疾高发地带的居民们,身体对于疟原虫会有一定的天然抗性,因此即便染病也往往不会特别严重。但外来者就没有这个优势了,一死一大片是常有的事情,古人不清楚致病原理,便以为是所谓的“水土不服”。
赵德昭虽然知道来龙去脉,但并没有什么卵用,能够治疗疟疾的金鸡纳树皮是美洲原产,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子凭空变出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把整个军营弄得跟发了火似的烟雾弥漫,搞得从上到下,人人苦不堪言,可是就目前看来作用是有限的。
“本王不用去请教潘将军就知道,他能想到的主意,也无非是与你一般无二,绕路走越城岭,求得一个稳妥。”
“潘美要稳妥,你也要稳妥,便是一项大功,就连朝中的公卿大臣,甚至是我父皇,所求的都是一个稳妥!”
“眼下正是暑热天气,军中疫病只会越来越严重。”
“倘若改走越城岭,需要绕上好大一个弯子,在山岭中穿行千里有余,也不能利用水运的便利,粗略估算至少需要耽搁三个月以上,也即是整个炎热的暑季中,我军都要在山林之中跋涉。”
“人人都有退路,但这些染病的士卒没有退路,本王也没有退路!”
赵德昭说到这里便闭了嘴,其实他还有一个担心没说出来,倘若出师稍有不利,军报发回东京,自己就会被赵光义党羽在朝堂上趁机揪住小辨子,很可能就会落得一个出师未捷便被召回东京的下场。
话讲到这个份儿,方正奇已经全明白了,除了啃下当前的这块硬骨头,再无其他任何退路可言了,他自己也好,潘美也罢,都不可能动摇这一点!
“殿下,未将深感惭愧。”方正奇深深一揖,退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