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刚刚起床洗漱更衣完毕,便有军吏进到中军帐禀报。
“殿下,又有人过来在军营外面求见,据说是本地名士。”
赵德昭昨日在岳阳楼饮宴直到深夜方散,此刻宿醉未醒,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两眼看着那军吏发愣。
旁边的潘美凑近过来解释道:“殿下,您有所不知,昨日您的那一篇《岳阳楼记》已经哄传全城,有洛阳纸贵的势头,殿下如今是文名大噪!打今日早上起今,便不断有人来拜见,未将都推说殿下宿醉未醒。”
赵德昭微皱眉头,没有吭声。
潘美试探着道:“殿下,要不见上一见?这些人都是地方上的名士,仰慕殿下的文名而来,不便峻拒在外!”
赵德昭“哦”了一声,也不以为意。
他对于“文名”什么的兴趣不大,做得一手好文章能当饭吃嘛,就算真能当饭吃,那也抵不得刀枪不是?南唐李后主倒是做得一手好词,但眼下却落了一个国破家亡,成了东京城里的一个富贵囚徒,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真要把这种名声传扬到皇帝老爹那里,万一弄得老爹把自己跟李后主等量齐观,那可就太冤枉了!
想到这里,赵德昭心意已决,摆手道:“不见了,此地乃是军营,须不是文人墨客吟诗作赋的场所。”
但潘美似乎想得更深一层,低声劝说道:“殿下,这可是博取名望的大好机会,彼辈虽然都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但在朝在野都颇有名声,有他们为殿下营造声望,对于殿下有大有裨益。昨晚殿下已经是名声大噪,何妨再接再励呢?此等良机不容错失啊!”
这一席话说得赵德昭不由心动,他之所以在宴席间弄出《岳阳楼记》来,固然是情势所逼,不得不抄袭一把撑起场面来,但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此举有利于博取朝野声望,同时更是为了拉拢一下虞白。
虞白虽遭贬谪,但他毕竟是当世大儒,乃是不折不扣的当朝清流领袖,其影响力远远超过他的职位本身,一篇《岳阳楼记》能使得虞白归心输诚,这已经是赚大了,而潘美的意思显然是:何妨趁此机会再赚上一把?
这个道理虽是不错,但赵德昭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顾虑,沉吟道:“他们这些文人的事情向来复杂得很,怕不是好弄啊。”
潘美嘿嘿笑道:“殿下忌惮这些文人作甚?文人都是要脸的,只要给足了脸面,那还不是任由殿下拿捏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