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虽然有些接不上酒令,以致被人多灌了几杯,但他很快就机智地提出要比试投壶,投壶与射术相近,考校是手上的功夫而嘴上的能耐,那帮作陪的文人墨客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间潘美大杀四方,一个武夫俨然成了众多文士墨客中风头最劲之人。
赵德昭看在眼里不禁好笑,但也放下心来,潘美算是用不着来个席间舞刀了。
酒至半酣,气氛越发松快,因为楼面过于狭窄,没法陈列歌舞,但也召了几位歌女清唱佐酒,赵德昭对此见怪不怪,这年头的雅集聚宴,基本都是这个调调儿,他只是有些遗憾于歌女声音虽然不难听,唱的什么却听不太懂,而且那嗓音那太特么尖细了,在楼阁这种狭窄之地回音又重,真心有点炸耳朵!
“殿下为何面色不愉,莫非是觉得这几位歌女唱得不好,不合殿下的心意?”
有人醉眼乜斜,目光在赵德昭脸上转了一转,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突然开腔与他说话,居然正是那位方才被迫与潘美换了座次的进士段修,做过一任礼部侍郎的那一位。
赵德昭并未多想,微笑道:“这几位女子声色俱佳,唱得自然是极好的,比起东京行院里的当红清倌人也绝不逊色,想来是因为岳州乃灵秀之地,方才养得出如此绝妙声色。”
这话说得极是客气,也够给在座的本地名流贤达面子。
但段修并不罢休,两眼通红瞪视赵德昭,追着逼问:“既然歌女唱得极好,想来殿下便是觉得唱词不佳了?”看他那副德性似乎赵德昭要敢说一句不好,便要当场掐死他。
赵德昭没明白这家伙为嘛非得较这个真儿,只当他是喝多了,含糊应付道:“嗯,大约也是极好的。”
“大约是好,那便是不够好了!“段修突然跟发了颠似的,猛地一拍酒桌,大声叫喊:“且容段某趁醉作上一首词曲,为殿下作贺。”
席间诸人除了赵德昭与潘美,都极是喜好这个调调儿,一时间人人都也跟发了颠似的拍桌叫好,就连献唱佐酒的几位歌女也瞬间变了星星眼,对段修流露出了一脸的崇拜状。
赵德昭一边给段修叫好,一边暗暗吐槽:“你他娘的想要显摆本事就直接来嘛,也没人拦着你,非得先逮着老子逼问一通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