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昭微微低眉垂目做出老实样子,马尚书既然已经投靠过来,那就得有意无意在皇帝老爹面前给他贴贴金。
“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耐心说服?那马老头能是个好说服的人吗?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朕自忖都没有让他心服口服的本事!”
赵匡胤说完,眼光灼灼盯着赵德昭,目不转瞬。
赵德昭被老爹的慑人目光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脑子瞬间闪过一大串念头:
“难道老爹知道我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知道马尚书与唐中丞被我挑拨得动手互殴成了死敌?不应该啊,这种有失大臣体统的丢人事,他们二人决不会对外说起,老爹的皇城司最多只能收到些风声,一定是没有任何实证的,嗯,最多是诈一诈我……”
他心里虽是有些慌,面上丝毫不显露,目光坦然迎上赵匡胤的凝视。
赵匡胤终于收回目光,露出微笑道:“爹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是被马尚书喷了不少口水,甚至是挨了不少骂的吧?以前因为内库监私印盐钞的那档子烂事,爹爹自己都没少挨那马老头的口水,他连朕这个天子都不放过,还能放过你了?”
说完,他又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示慰劳:“二郎,也是难为你,辛苦辛苦。”
“打生下来起,一直就是爹爹为儿子们遮风挡雨,撑起了咱们赵家,何曾说过辛苦难为?”
看着赵匡胤斑白的鬓角,联想到老爹几十年在大风大浪一路趟过的不易,由此念及老爹还剩下不到两年的寿数,赵德昭情绪不禁有些激动,眼眶微微湿润。
“眼下三郎年纪还小,只有我独个成人成家了,儿子眼下只是为爹爹遮挡一下外臣们的口水与朝野的物议,替爹爹分担一些忧劳而己,哪里就敢觉得辛苦难为呢?”
赵匡胤明显有些触动,他露出慈爱的笑容,再次轻拍儿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