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摇了摇头,只好告辞离开。
薛居正的长子恭恭敬敬地把晋王送出府门,直致送上了马车。
“起!”伴在马车旁边的扈从首领一声吆喝。
车夫挥鞭,车轮辚辚启动。
仪仗如林,从骑如云,前导后卫数百人,宛若一条长长的游龙,向着石头巷外缓缓游动。
威势煊赫,莫过于此。
……
次日清晨,赵德昭照常早起,到了宫学。
刚要进门,忽然听到身后响起车轮辚辚之声,回头看去,一辆马车缓缓驶到宫学门口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佝偻身子的古稀老人,被一个中年男人从马车里搀扶了出来。
赵德昭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自己看花眼睛。
这个古稀老人,居然是昨天一天没来,已经病势沉重的薛居正!
那位搀扶着薛居正的中年男人,正是他的大儿子,昨天朝过面的。
薛居正在大儿子的搀扶下,走路颤巍巍地,脸色腊黄,气色极差,似乎每呼出一口气,便要少上一口。
赵德昭吃惊不已,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来宫学做什么?脚下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迎了上去。
“您既然抱恙,便该保重身体,留在府中安心养病才是,又何必前来?”
“到了上课的时辰啦,老朽昨日便缺了一天,今日可不能再缺了……”
薛居正话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如同风中残叶猛烈颤抖,要不是有儿子搀扶,怕是站都站不稳。
赵德昭赶紧给薛家老大搭上把手,左右两边一起搀住了薛居正,心里想着:“您老病得如此厉害,来了宫学也上不了课啊……”
薛居正却仿佛知道赵德昭心中所想,枯瘦的脸颊上绽出笑容:“往后老朽是再来不成啦,今日精神稍好了些,就想来学堂看看,也好跟小子们说几句话,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