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主人！”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少女出现在李雷和他面前，薄如蝉翼的丝绸在她的长裙外营造出飘渺的风采，而她金色的长发中夹着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以后，他也是你们的主人了。”他将李雷介绍给这些少女们。于是少女们很快就用甜美热情的微笑欢迎李雷的到来。似乎是知道他并不希望有人打扰，少女们很快就各自离开了。就算李雷的眼神再差也能看出这些少女绝对不是人类，可是她们纯洁的气质和出尘的容貌又显示她们绝对不是妖精或鬼魅。或许是看出了李雷的疑惑，他淡淡地说道，“她们都是宁芙。在古希腊神话时代，她们是伺候众神的精灵。但是随着奥林匹斯诸神的没落，宁芙也逐渐走向消亡。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宁芙，你喜不喜欢由她们来伺候我们？”

“里德尔先生，我想我有些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李雷问道，“比如就在刚刚前不久，你让狼人袭击了我的公寓。如果没有你的魔法协助，它们是绝对没有能力进入我的公寓。对此，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还有，你和我注定会成为死敌，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你会听从那些委员会老头子的话？他们说我们要成为死敌，我们就必须成为死敌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成为情侣？甚至，成为家人呢？”里德尔从路旁的蔷薇篱笆上摘了一朵粉色的蔷薇，然后用魔杖一点，粉色的蔷薇就变成漫天的花雨纷纷落下。“这里是属于我的地方，甚至连系统都无法干预到这里。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永远地生活下去。难道你不愿意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宁芙们给你奉上刚刚绽放的美丽鲜花？然后在精灵们的歌声里，我为你换上今天的衣服。在我的城堡里，有最好的美食与美酒，我们可以每天享受这一切而不用去考虑地球是否有外星人入侵。甚至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为我生几个孩子。当然，换我为你生也是可以。以魔法来说，这没有任何不可能。”

李雷没有说话，相较于阴暗压抑的哥谭市，这里真的是极乐净土。这里没有烦恼喧嚣，只要好好地享受生活的美好就足够了，恐怕哈德斯所居住的爱丽舍宫也不过如此吧。不过李雷忽然张开了双眼，说道：“我不想留在这里，里德尔先生。如果你非要强留我在这里的话，那我和你之间就只有一场战斗。不是你将我埋葬在这里，就是我活着离开这里。”

“只有你的尸体才有可能留在这里么？”里德尔喃喃自语道。“冥界的爱丽舍宫之所以被誉为是三界当中唯一的极乐净土就是那里从来没有沾染过任何鲜血，我以为我也可以做到呢。我亲爱的小狮子，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如果不愿活着留在这里，那么就死在这里吧！”

就在李雷猝不及防的时候，里德尔手上的魔杖变成了一把锋利的短剑，而这把短剑又非常迅速地刺入到自己胸口。李雷顿时感觉到自己肺部充满了鲜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水中一般。他惟有大口地喘气，而每次喘气都让嘴中充满了血液。缺氧与缺血让李雷的思维开始变得模糊，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贴上了温暖。就在李雷即将沉入黑暗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他张开眼睛，看到里德尔正抱着自己的尸体在哭泣。鲜血已经将地上的青草洇染成一片鲜红，自己的身体就仿佛破布娃娃一般无力地在里德尔怀里。里德尔挥舞着魔杖，无数鲜花的花瓣覆盖在自己的鲜血之上。仿佛有了鲜血的滋润，那些娇艳的鲜花花瓣显得格外诡异。里德尔唤来了宁芙，宁芙们带着哀伤的表情将李雷的衣物除去，然后将李雷的身体放到山泉水中轻轻地清洗。妖精们在旁边唱着悲伤的挽歌，而在挽歌声中，宁芙们将李雷的身体擦干然后换上白色绸缎织就的衣服。宁芙们将宝石点缀在李雷身上，希望让李雷看起来只是像是沉睡。最有，她们将李雷放在铺满白色玫瑰的花床上。此时，里德尔又再次出现了，他也换上了和李雷同款的衣服。他舞动着魔杖，在花床前吟唱着古老的咒语。魔杖的光芒将李雷慢慢地包裹起来，然后变成了万年坚冰。

“你喜欢你的葬礼么？”就在李雷看着这一切的时候，一个平静而苍老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李雷被惊得差点没有站稳。他知道自从自己死了之后，虽然他还能看到那个世界，但是他和那个世界之间已经有了巨大的隔阂。他与现实世界里的其他感觉都被切断，因此他只能从他们的表情和嘴唇变化上读懂他们的大概思想。而这是自己死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李雷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灰白色西装的白发老人站在自己身边。“你不认识我，但你知道我。而我对你却是了如指掌，甚至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老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可以叫我系统，是的 ，我就是维持这个实际运转的系统。你身体里的那个系统其实也是我，只是我的意识很少降临在它哪儿罢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很忙的。”

“是你将我骗到这个系统里来的，现在我又死在这里了，你难道不负点责任么？”李雷忽然像抓到关键人物一般地冲系统询问道，“还有我死了，这家伙你们怎么对付？”

“他么？现在他愿意在这个地方避居也是可以的啊。说起来，你也算完成任务了。你看你的死对他的刺激有多大，一代枭雄居然连折腾天下的心思都没有了。还为你制作一副万年冰棺，只为留住你最美好的容貌好供他凭吊。”系统说道，“只要他不出去，他爱在这里干嘛都可以。因此我说了，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惜，系统奖励拿不到了。”

李雷觉得自己额头的黑线要出来了，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您老人家就不要开玩笑了。以您的能力，复活个把人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吧？别给我装不知道，我明明看系统商店里就有复活卷轴可以出售。虽然卷轴的价格有点离谱，但是只要有定价就表示可以购买。你看我已经完成了系统任务，快奖励一个复活卷轴给我就行了。”

“不行。”系统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李雷。“如果我奖励复活卷轴给你而导致你复活的话，你肯定要离开这里；而一旦你决定里开这里，那么里德尔也会离开这里去现实世界捣乱。要是里德尔回归现实世界，那么你的任务就等于没有完成，于是你的奖励在哪里？既然没有奖励，那么你哪里有什么复活卷轴？看，你最后还是要待在这里，你是不能复活的。”

“按照你的逻辑，我只要死在这里就可以了？反正现在我处于一个完成或不完成任务的中间状态，按照原本的逻辑我应该是完成任务要领取奖励的状态，但是如果我领取了奖励那么任务就会变成未完成状态。所以，我现在就是个非常特别也非常古怪的状态？或者说，我就是薛定谔那只猫的人类版对吧？”李雷有些不爽地说道，“不过既然你不能复活我，我又帮你们解决了你们最头痛的敌人，那你还出现干嘛？找我聊天就是为了刺激我么？”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我很久没有和人聊过天了，好不容易碰到你。”系统道。

“难道不是只有是个死人的灵魂就能和你交谈么？你还怕没有人陪你聊天。”因为知道系统不愿意复活自己，李雷对系统的语气也没那么客气了。反正自己已经死了，难道系统还能让自己再死一次么？“好了，我才刚刚去世，心情不好就不陪你聊天了。”

“谁说死人的灵魂就能和我聊天了？”系统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状态么？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能达到这个状态。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还没有彻底死掉。不得不说，里德尔那小子的魔法实在是太精通了，连这样古老的魔法都知道。你知道么？你能进入这个特殊的状态与我交谈，就是因为里德尔虽然杀死你，但是他也保住了你的灵魂。否则你的身体也不能那么完美地保存在冰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