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夜,卧龙岭,半月残血。
无数的纸人穿红戴绿,从山下一直蔓延到山顶,不停地飞舞着。
八个纸扎大汉抬着一顶囍轿不急不缓的靠近山脚。
囍轿的正前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手握五色令旗,冲着山顶大声喊着:“鹿怀先恭贺柳三爷大婚!”
寂静的山野间,隐隐的嘶嘶声不断靠近。
我坐在纸轿中,惴惴不安,大红嫁衣下,腰间密密麻麻的水泡越来越痛。
我隐忍着小声劝道:“爷爷,不要求了,咱不治了,回去吧。”
爷爷轻叹一声,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忽然双膝跪地,拜了下去:“半步多凌云堂第七代传人鹿怀先,恭贺柳三爷大婚!”
话音落,阴风乍起,四周嘶嘶声猛然变大。
纸轿一个踉跄,我整个人跟着一晃。
一手掀开纸轿的小窗,正好看见一条通体透黑的小蛇咬向前方的纸人。
纸人无火自燃,瞬间消失殆尽。
黑暗中,无数条小蛇飞扑向纸轿,猩红的蛇信子不停伸缩,尖锐的毒牙嵌进纸轿之中。
眨眼间,纸轿便已经残缺不全,摇摇欲坠。
“半步多凌云堂第七代传人鹿怀先,恭贺柳三爷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