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子的龙灯仿佛吸饱了血水——
班茗闪到树后,视线穿过屏门看向东边的那道人影。
因为是白天,外院的三道屏门连成一线,刚好让班茗能一眼看到最东边的那间小院。
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头子正从那里穿过第一道屏门,他的手里拎了两盏没有点着的灯笼。
他年龄似乎很大了,脸上长了不少老人斑,皱纹像死皮一样挂在骨头上,黑黄黑黄的。
他蹒跚着登上垂花门前的台阶,推开垂花门走去了内院,垂花门嘎吱一声又被他合拢。
班茗赶忙溜到台阶上,轻手轻脚从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看。
内院中庭木架上的四个灯笼被取走了两盏,那两盏分别对着正房和西厢房。
而剩下的对着垂花门的这盏上面赫然多出了一点花纹,细看之下有点像一条盘龙,另一边对着东厢房的灯笼看不清楚。
老头子把木架上剩下的两盏灯笼取下,换上了自己手里的两盏。
这回班茗看清了,两盏灯笼上确实分别都多了一条盘龙。
老头子又拎着这两盏有盘龙的灯笼,缓慢地走进了正房。
班茗没有走,在台阶上等了两分钟,正房的门果然又开了。
刚刚的老头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拎着一盏没有亮光的灯笼走到内院中心,把灯笼挂在了正对正房的木架上。
他忽然扭过脖子,低头凝视着另一个被拿走的灯笼位置,像是才发现那边的灯笼被拿走了。
他的表情沉下来,转身缓缓地迈向西厢房,却没有进门。他在门口小站了两分钟,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久又回了正房。
班茗收回视线,从台阶上下来。他正打算去东边的那扇屏门后面看看情况,正对着垂花门的倒座房的木门却出其不意地打开了,班茗和出门的人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