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一级级的下,永泰大长公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来。
“我那好侄孙,他眼里的心上人,英姿飒爽,是个良善姑娘。”
“他可知道你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若是他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会只要你一人吗……”
燕飞脚下一个踉跄,用手扶住斑驳的墙面。
半晌,抬手用衣袖擦去脸上飞溅的血沫,踩着坚定沉稳的步伐向前而去。
一直守着在外头的青芜提着一个包袱,上前道,
“姑娘,来不及洗漱了,咱们将衣裳换了吧。”
燕飞点点头,顺从地让青芜帮她换衣裳。
她找到了谋害景泽的凶手之一,本是愉悦之事。
可她的心,没有半点喜悦,如那皑皑白雪,寒意苍茫。
若是看到你这样,他还会只要你一人吗?
为何不要呢?
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由着青芜帮她换衫,带着她下山往潭拓寺而去。
直到看见坐在软轿上的萧执,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萧执仍旧是那副阴沉的模样,周身冒着寒气。
“母亲是让你做进香前打点的,可不是让你游山玩水的。”
“还是说,这潭拓寺年轻的僧侣让你乐不思蜀了?”
他的话刻薄难听,调子却起得温和清越,若清泉潺湲,好听得紧。
燕飞耳朵里听着,心里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清透冷漠。
她想起出门前,他那清冷幽深的目光。
仿佛明白她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跟来的原因。
她从纷乱的思绪里走出来,暗自调侃,他可真给自己面子。
可惜,她身上没有什么可以给他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