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有好几个月呢,如果秀英不能做自己的主,就算她成绩再好,后面能不能顺利走上考场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田蓝一直没有远离考场,这会儿才问:“他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的情况她能看出来。不外乎知青下放多年,以为真的要扎根农村一辈子,所以选择了农村配偶结婚生子。结果政策一变,知青们又有了回城的机会。
这个时代城乡差距极大,况且谁离家多年在条件艰苦的异乡生活,不怀念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呢?
于是小家庭和原生家庭的矛盾就直接摆在了面前。
所以才在人前就闹成这样。
陈立恒和其他知青交往的多些,知道的情况也多点:“她父亲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当年被冲击了。她选择三代贫农结婚,也有改变自己阶级成分的意思。”
谁能想到呢?当年无比光荣的三代贫农现在又不值钱了。人生的际遇还真是难说。
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田蓝不好评价女知青的选择,只能叹气:“走吧,咱们去公社问问拖拉机的事。就以咱们知青点的名义买。”
公社早下班了,大瓦房里黑黢黢的,连个灯都没亮,显然没人值班。
好在这时代公家的单位职工就住在单位家属区。
他们随便敲开一间院子门,就叫人领着找到了公社革委会主任的家门。
主任家和一般的公社干部家并无二致,谈不上多宽敞,跟气派二字更无关系。
堂屋里不过摆了一张方桌和一架茶几,方桌上还放着咸菜,大酱里同样看不到多少油花。
革委会主任人挺和气的,听说他们的来意还大大夸奖了他们:“是该搞拖拉机,现在要实现4个现代化,的确应该有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