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突然间响起了哭声,好几位知青都哭着喊:“我能入团了,我也能入团了,我是社会主义的新青年。”
他们当中有男有女,大姑娘小伙子都哭成了一团。由他们带头,在场的好多人集体哭出了声,一个接着一个抹眼泪。
他们是好青年,他们是真正干革命的人。总算有老革命,总算有长眼睛的人能够看清楚这件事。
杜忠江还一边哭一边表态:“我要给我们家写信,让我妈跟我弟弟都过来。我妈不是资本家的阔太太,我妈一直干活,我妈就是劳动人民。我弟弟也会干活的,我们一直都干活。”
陶军长还关心了一句:“哦,你妈跟你弟弟现在在家做什么呀?”
杜忠江抽抽噎噎:“我妈是高中物理老师,我弟今年初中毕业。”
陶军长笑了起来:“来嘛,那就一块来,一家人都扎根宁甘,多好的事。”
田蓝也觉得这事挺好。毕竟就以杜忠江家的出身,后面一旦运动开始,他家就别想有太平日子过。
其他知青也跟着问:“那我们家里能过来吗?我弟弟我妹妹也毕业了,也想有机会建设祖国。”
“来来来,都来,欢迎。”陶军长看上去心情好极了,“广袤的天地,伟大的事业需要人民不断加入。来嘛,怕啥?咱们宁甘这么大。但凡肯干活的,就没有饿肚皮的道理。你们不是刚开垦的田吗?正好,来了人还能快点儿种起来呢。”
类似的话,大家从团长嘴里已经听过一回。现在是军长发话哩,大家更兴奋。
田蓝也替大家高兴。
她从不认为这个时代从城里到农村参加农业劳动,是在祸害这些参与的人。
参加农业劳动有啥好丢脸的。
不说缔造新中国的大佬们大生产运动时个个都开垦荒地种吃的,就是往前数,皇帝老儿跟皇后娘娘每年还要农耕纺织那么一回。从哪个角度讲,谁也没理由觉得自己沾了农业就侮辱了高贵的血统,羞辱了自己的人生啊。
再说了,到农村干活给自己挣口粮,总比陷入狂热,多年以后自己都不愿回首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