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承诺,只要她成功成为主母她就会让宫主纳我为妾。”她开心地笑了,戴上凤冠。
“你喜欢毓亟宫主?”乔筱扬抱臂看着她,“那你更应该放我走了,申雪怡已经死了,你父亲未必会放弃这项筹划已久的计划。那时候你觉得你父亲还能信得过谁来执行?”
“你”,她脸上神色复杂地变幻,抓着凤冠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良久,乔筱扬终于感觉到脚上的鞭子松开了。人一旦有了微薄的希望,总是会不顾一切地握住,哪怕不过片刻,哪怕只是飞蛾扑火。
从头到尾,乔筱扬都在对她潜移默化地做心理暗示,对一个现代心理专家而言,激发一个女人的嫉妒实在轻而易举。尽管引人走向极端有些违背医德,但事出权重,乔筱扬微微叹息,灵巧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牢里。
午时已经过半。
轻呼出一口气,套上了宫人服装的乔筱扬再次与一轮巡视的守卫擦肩而过。已经彻底出了地牢的范围,这应该是最后一队巡视的人了。
等整队人彻底消失在拐弯处,一直提心吊胆的乔筱扬终于觉得脚下的地面有了点厚实的感觉,随手抛开遮着脸的托盘,她快速穿梭在草丛中,向着明水池而去。
夜的纯黑中开始泛起一丝灰色,离寅时已经只剩下一炷香时间了。
锋利的草叶割出了一道道狭长的伤口,但乔筱扬无暇顾及,她不敢停顿,甚至只能往树木更茂盛的地方行走。又一次踩着树枝跃起,她现在突然很庆幸自己费尽心力地修炼了花影遥。
又过去了半刻钟,豆大的汗珠从乔筱扬脸上滑落,身上的衣衫也变得破破烂烂。咬咬牙,她再次提气,努力升腾自己的身体,只要跃上那棵八米高的树枝就可以穿过这片荒林到达明水池了。乔筱扬眼里闪过坚毅和希翼。
“快来人,这里有人闯入!”然而一阵脚步声却隔着草丛由远而近,火把摇曳的火光穿过缝隙渗透过来。
成败由此一举。乔筱扬努力运气,拼命默念着轻身,轻身。
咔擦声突然响起,只见那个狼狈的身影随着一截折断的树枝重重落在地上。
强烈的冲击令得乔筱扬耳目都响起尖锐的轰鸣声,视线一阵模糊不清,只听见越来越近地喝声,“不许逃,你是哪个殿里的人?”
无路可逃而且身疲力竭,乔筱扬觉得她应该趁着自己还没昏迷过去好好想一个能唬过毓亟宫主的理由。
离寅时只剩下最后的半刻钟。
天边开始出现浅薄的鱼肚白,渐渐地要从黑灰天幕中分离出来。
“那是什么!”突然有人惊疑地呼喊。
只见远远的,天际的那条白线竟然向着毓亟宫飞速迫近过来,慢慢地,白线慢慢出现了弧度,更近以后,线散成了无比密集的零星的点。
一阵夜风扑面而来,毓亟宫所在的天空上方立即被密密麻麻的白点笼罩了,它们就这么上下浮动着开始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