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
“是的,宫主。”
“别叫我宫主,称为我公子就是了。”
“下属岂敢如此无礼。”那人一脸惶恐地跪地。
“罢了”看着下属固执的样子,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丝无奈。
“你在好奇我为什么要把琉璃莲灯送给她?”
“下属不敢揣测宫主的心意。不过琉璃莲灯有特别的含义……”
毓亟宫主轻轻一笑,惬意观月的背影透出一股仙人的淡雅,身在烟尘却难以触及,目光极远却没再出声。
他想起了刚才自己所见的场景。
如往年一样,为了在乞巧节上于各路权贵面前彰显自己治理京城有功,京城的官员们派人将街道上的乞丐流民全部赶往郊外的破庙里去,其中就有那个左脚不利的孩子。
在一群护着头,低眉顺眼地挨打求饶的流民中,只有这个孩子一脸沉默,死死盯着官府的人,拼命记着所有差役的容貌,那样冷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挑起了他的兴趣。
然而更让他觉得有趣的还是后来出现的乔筱扬。
她见到这个场景时毫不犹豫地出声救下了那个孩子,然而对着其他流民,他们跪在她脚边悲呼着“女菩萨,请您救救我们吧,郊外夜寒,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啊。”
她却无动于衷地转身离开了。
为何只救那一个孩子?无论是想博个善名还是真的想要行善,都应该救下所有人才对。
好在疑惑的不止一人。当乔牧冶询问乔筱扬为何不救其他人时,她回答:有些人,他活着,但其实已经死了;一座城,它繁华,但其实只是粉饰太平。悲哀的不是城里的人,也不是在城外拼命想要进城的人,悲哀的是在城里做着美梦不愿醒的人。那一刻,乔筱扬脸上有种复杂的神情,再也不见平日里的嬉笑娇俏。
乔家千金胸无点墨,整日疯癫度日?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够如此贴切地描述出自己的心中所想,那他恐怕真的要相信有那个断言“慧极必伤”的高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