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土匪劫了多日,狼狈至极,衣衫褴褛。
那姑娘带着哭腔浑身颤抖,满是血污的手揪住周从楠的衣摆不肯放:“救我……要多少钱,我爹都会赎我。”
周从楠这辈子,一恨哭哭啼啼弄脏他衣裳,二恨别人拿钱羞辱他。
这姑娘两件事占齐了,周从楠一脚踢在她胸前。
小小的身体便如破布头一般轻飘飘的落到了我的脚下,她猛地一口血咳出来。
周从楠勾起嘴角,十分为难道:“这等不好调教的性子,我怎么救?”
那姑娘天真的哭道:“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周从楠慢慢的朝她走去,他每走一步,嘴角的笑意就更明显,那明明是一个笑容,却带着森森的寒意。
他越靠近,就越笑的好看,他越笑,我就越抖的厉害。
土匪头子不敢劳动周从楠动手,飞快的抽出一把刀,一刀隔断了那姑娘的脖子。
血,鲜红的血,粘腻的血如泉水一股股从她翻起的伤口处冒出来。
流到我脚下,粘上了我的靴子,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全身都在抖,我怕的不行。
但我已经引起了周从楠的注意,只得咬牙跪直了身体,磕磕巴巴道:“阿珂,跪谢义父救命之恩。阿珂什么都能做,愿伺候义父,给义父养老送终。”
土匪头子沉着脸喝道:“放肆!周公子年轻有为,胡说什么!”
“谁准你叫我义父?”周从楠瞅我一眼。
“公子救了阿珂,是阿珂的再生父母。”我说。
周从楠含着笑到我跟前来,扇子挑起我的下巴。
土匪头子凑过来,说:“这是苏侯爷府上的。”
“苏侯夫人在围猎时,为救皇子,推下马车的就是她?”他笑的风轻云淡。
“正是,苏侯爷说了,怕她留着东窗事发,干脆发卖了去。”土匪头子三言两语,我一颗心冷的跟掉在冰河里一般。
周从楠的目光回到我身上:“爷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给爷,养老送终的。”
他说我惯会曲意迎合,将来是个拿捏男人的好手,可以好些培养。
有朝一日,也圆了我给他养老送终的梦。
当年死在周从楠脚下的姑娘若是知道,留下来长大后仍然是干着引诱男人的活,会不会觉得还不如卖去窑子里。
窑子的姑娘要的别人的钱。
我要的,是命。
孽造多了,多多少少,影响下辈子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