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尾随朱棣出了帐篷,与朱棣并肩而立,共同举目向远处望去。
江面上升腾起了一层薄雾,在月光笼罩之下显得格外依稀朦胧,仿佛海市蜃楼一般,显得如此虚浮。
烟笼寒水月笼沙,说的大抵就是眼前这番景象了吧!
平安望了半晌,只见瓜洲渡、长江、月色都如同往昔一般,甚至更加平静一下,除此之外并无什么不同。
“义父,这瓜洲渡眼下是攻打无望了。至少眼前这座城门,是不能再攻打了!”
“道衍大师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其他城镇再如何道阻难行,瓜洲渡上只要还有先帝牌位一日,我军就只能远远观望一日!”
平安见朱棣沉默不语,向瓜洲渡的方向久久驻足凝视,以为朱棣又对瓜洲渡动了什么念头。
不得不说,皇帝在城墙上挂先帝牌位这招实在下流,但又实在高明!
燕王起兵造反打着先帝的名号,尽管人人皆知这只是一种口头上的自我安慰,但正是由于这个名号,使得燕王起兵才得以名正言顺。
而皇帝将先帝摆在了明处,燕王若是执意强攻,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就好比是一层窗户纸,两边的人都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谁都不想先行一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就是这么一尊小小的牌位,却如同孙猴子头上的金箍一般,死死罩在了燕王朱棣的头上。
朱棣见此牌位,怎能不气、怎能不恼!
但朱棣却并未接平安的话,只是更加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瓜洲渡。
在夜色衬托下,瓜洲渡更加空荡诡秘,仿佛城墙内空空如也,并不存在活物一般。
“瓜洲渡西郊的密林是否彻底搜查过?当真没有苏灿的踪影?”
平安见朱棣骤然又提起苏灿,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义父,距离搜查苏灿已过去一天一夜了。”
“我军将士掘地三尺,将这片密林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看到苏灿的半点踪影!”
“别说苏灿人影,就连当初他胯下那匹战马也杳无踪影。”
“况且,据扬州城内传来的情报,皇帝还向苏灿下令,要他死守瓜洲渡,务必要按兵不动!”
“情报?”
朱棣眯起老谋深算的狐狸眼,眼中满是自我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