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说道:“时溥死得不冤,与宣武军争锋七八年,宣武军是越战越强,时溥是越来越弱,落败根由是不会经营地盘,反而让曾经弱势的宣武军给灭了,更愚蠢的是,明知道宣武军强势,还不主动联合杨行密,就算时溥进夺了淮南道,他守得住?”
韦扶风点头,道:“下一步,就看杨行密能不能守得住。”
祖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需要早些动手,迟则生变。”
“孙儿打算明日启程。”韦扶风回答。
祖父点头道:“也好,今日吾就给高岩发去军令,调七千西风军归属高岩出征,你十四叔虽然鲁莽,但也是福将,率领五千团练出征凤翔虽然落败,但却是带回了一万多军力。”
韦扶风听了暗自无奈,他认可祖父是一位睿智枭雄,但祖父偏偏总想栽培十四叔。
十四叔在韦扶风的心里,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人。
祖父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韦扶风想了一下,道:“孙儿让十四娘留下等候岳父大人,请祖父照顾一下。”
祖父道:“十四娘,你倒是对那小娘情重,说起来,那是你伯祖为你定下的婚事,嗯,这是长辈的做主,不是那个林清雪能比。”
韦扶风无语,想不到一句托付,引来祖父的品评,一下子断了林清雪成为正妻的可能。
耳听祖父又道:“不过十四娘庶出,做你正妻也不适合。”
“孙儿也是庶出。”韦扶风忍不住驳说一句。
祖父挑眉,威容道:“你是男人,建功立业的获得封侯,脱离了庶出地位,你记住了,家族的长幼有序,嫡庶之分,是一个家族能够延续强盛的根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破坏了规矩,后果是纷争不断,骨肉相残。”
韦扶风心懔,恭敬道:“孙儿知错。”
祖父道:“吾是金州韦氏的开枝散叶家主,你是金州韦氏的第三代家主,也是夜郎韦氏的第一代家主,所以做事不要感情用事,喜欢的女人可以宠爱,但涉及家族的正统传承和婚事,必须要严守嫡出优先的规矩,这是日后家族内部少争的基石。”
韦扶风恭敬道:“孙儿谨记祖父大人教诲。”
祖父又望向远方,感慨道:“扶风,吾常来此处伫望,虽然桂州的山水如画,吾还是最喜欢金州,喜欢西园,吾出生在长安,这里算得故乡之地。”
韦扶风点头,说道:“有朝一日若能进取长安,祖父当入主大明宫。”
祖父微笑道:“有豪气,吾还是喜欢这里,日后若能进取长安,吾让你的父亲留镇长安监国。”
韦扶风点头,不想祖父又道:“假若有一日宣武军来了,祖父去往桂州坐镇,你不会介意吧?”
韦扶风恭敬道:“孙儿不介意,愿与五伯父留镇金州守土。”
“好,扶风的本事,吾这个做祖父的信服。”祖父微笑说道。
韦扶风神情平静,他不介意祖父的厚颜脱逃,大敌压境之时,祖父留下没什么大用。
下山离开西园,裙衣美人们都不在池畔。
韦扶风心无牵挂,他注意力主要应对祖父,两个美人形同路人甲路人乙,人生中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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