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才学,字倒是会写几个,也能入眼,但墨水嘛,估摸半车都掏不出来。”
“论人品!”林姌眯了眼,“你也瞧见了,我林家一家子都让他弄来了大乾!”
“我父亲一个武将,这半生都在守卫疆土,如今却被他算计着倒戈,让人不知道该感激,还是愤怒。”
“跋扈狂妄、嚣张肆意,可又冷静睿智,时而刻薄寡恩,时而重情重义。”
“唐歆,究竟哪个是真正的他?”
“作为妻子,你应该比我了解。”
“人是多面的,或许每一面,都是真的。”唐歆看着林姌,平静出声。
“时辰不早了,明日,我来接你。”
放下茶杯,唐歆同林姌道别。
上了马车,唐歆轻揉眉心,和林姌说话,可比下棋难多了。
她每次切入的话题,看似无意,却在牵动你情绪的一刻,立马转变,去捕捉你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林姌收拾完棋具,手轻叩头,得,她还是把主意打到唐歆那侍女身上吧。
明日就走,真是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父亲那,算是没法传信了。
着实可恶!
但凡让她见见父亲,或者大哥,哪里需要担心他们被江晋哄骗。
随着夜色降临,天地间一片漆黑,山道边,一辆马车停靠,一旁四五个汉子在生火做饭,不远处,一个女子静静看着弯月。
他又一次没下杀手。
但茅文蕴倒希望,他给自己个痛快。
他不是江晋,不是溱国人,便是有些良知,可真到了危急的时刻,不会拿自己做要挟吗?
茅家如今确实不如以前,但做内应,还是够资格的。
茅文蕴想活,可如果这需要茅家做出牺牲,去冒风险,她宁肯了结自己。
但让人恼的是,她连了结自己都不行!
那个混蛋,特意给她写了一封信,明明白白告诉她,活着的话,一时半会,他不会找上茅家。
可要死了,他会立马榨取价值。
茅文蕴身上的配饰,贴身物品,都让收刮了。
这些东西,足够找上茅家。
“小姐,风寒,去火堆旁烤烤吧。”
李易还是有些贴心的,给茅文蕴安排了个侍女,也免得茅文蕴突然来个高热,一群大老爷们不方便照料。
“我们还要走几日?”
茅文蕴檀口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