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果真露出一瞬冷笑,尸隐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白兰兰对孙景晟真真是因爱生恨,现在巴不得报复他呢。
巳月轩。
“小姐,您不睡一会儿吗?”小蚂蚁抱着毯子站在两眼鳏鳏的孔邑浓面前轻声问道。
孔邑浓眼珠子都不带晃一下,微一抬手又放下,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外头情况如何了?可有人给哥哥寻麻烦?”
闻言小蚂蚁连连摇头,将毯子披在她身上,递了一杯热茶来方说:“打听了一圈下来,没人说起哥哥的罪责,都按照咱们放出去的消息揽到了王妃身上……”
说罢小蚂蚁思虑一番,弯着腰给孔邑浓捏了捏肩:“小姐,咱们这么做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况且您虽和王妃有过节,却也不曾亲眼瞧见她是妖物,如此给她扣帽子,怕是有违道德……”
听小蚂蚁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孔邑浓冷哼一声就裹着毯子往榻上去,动作好不利索的躺下,没好气道:“她与哥哥相比较起来哪个更为重要?且不为我的私心,就是为了咱们孔家,那也必须保了哥哥周全才是。”
“小姐,咱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从今往后就甭掺和那趟子浑水了吧?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个儿高的人顶呢,哪里轮到小姐操心这等子糟心事儿?不说了,您快歇息一阵子吧。”
孔邑浓和小蚂蚁从小一起长大,虽说阴晴不定性子骄纵孤傲听不得人劝,却在小蚂蚁止不住的啰嗦下也不曾跟她置气一回。如今又听她扯了一堆话来,索性拉过毯子蒙着脑袋睡去了。
房门轻轻打开,解小五滴溜一下就转过头去看,只见门缝里钻出来个小林初,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凑上去就问:“昨夜睡得可还好?”
本还打着哈欠的林初一听这话当即捂住解小五的嘴,左顾右盼一阵方才拉着他来到一边,轻声骂道:
“你这张破嘴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昨晚王爷才说了关王妃禁闭,我算是偷偷溜进去的,万一被王爷听见了可不得又让王妃吃苦头?”
解小五连连点头,林初再一次打量周围,见没有什么人走动这才又说:“送午饭的时候你把知孙带出来,好让王妃和他团聚一下。话说你怎么还守在这儿?当值的早该来换班了,你就不困么?”
“我……那小子准是没起呢,走吧,咱们一道回去,我顺便叫他起床!”解小五嘿嘿笑着就走,背过去的一瞬间脸上表情都显得格外紧张,他可不想让林初知道自己听林初哭了一宿,又担心孙景晟突然回来导致林初受罚。
又是白茫茫一片。
这片天地林小宴都有了一股子亲切感,犹记得第一回来时正是姬幽奈要收她为徒那会儿呢。
行走在这片无法分辨时间方向的的天地之间,林小宴潜意识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故而比起第一次来时的惊慌,这回她多了几分从容自在。
抛开恐惧来看,这里还是很不错的嘛,林小宴心想着,正打算往前走,一道鬼厉般尖锐刺耳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袭来:“林小宴!你放我出去!”
回音震得她腿一软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还没从上句缓过来,下一句魔音又响彻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林小宴!还我身体!”
这声音……是云落分宴!
蓦地林小宴汗毛倒竖,一个寒颤使得鸡皮疙瘩都爬上了下颚,她不是被姬幽奈封印了吗!
既然这云落分宴能在失心幻境里随意显露灵体,便足以证明那儿不是什么好地界儿,这回她能顺利脱离,下回又该怎么办?
想着林小宴逐便渐恼了起来。
阳光穿过紧闭的窗,从蒙的严实的窗纱外钻进来,照着房间某一角,恍然间林小宴以为这会子都到了傍晚时分,慵懒的光线看得人心中彷徨无措。
又想到昨夜被孙景晟关了禁闭哪儿也去不得,厚实的房门不容一粒灰尘进来,打入冷宫怕是如此了。
林小宴轻吁短叹一时竟不能停。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传来一道无比励志的话:“不过是关禁闭,就是把我打入死牢我林某人照样风花雪月给你瞧!”
将她重新打入地狱的是镜中一头白发的自己。
久久无言。
镜中那双大眼睛似乎和失明的人没两样,眼中没有一点光色就罢了,眼珠子都不带转一分,若不是呼出的气将发丝吹动,真真成个雕像了。
“我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半个时辰后林小宴疑惑发问,昔日里遇到疑难杂事她的脑子早就掀开风暴了,可在这半个时辰里她的脑子平静非常,甚至有些短路。
“少年白头也不是这么白的吧?快给我检测一下-身体,看看是哪方面出问题了。”林小宴揪着一股白发贴在离镜子五六厘米远的地方仔细观摩,对于突如其来的白发,她内心更多反应是好奇。
系统高速运转,仅仅五分钟就烧的林小宴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热的恨不能跳进冰窟里冷静冷静。
“主人,经检测您的身体状况良好,除了已知的问题之外并没有其它病症与伤处,您头发变白的原因这边查不出来,建议您前往玄学领域求证。”系统不紧不慢回答。
被这坑死人不偿命的系统往火坑推了也不止一次,林小宴早就习惯,转手在抽屉里一阵翻找,嘴上就说起笑:“自从在玄学领域开了荒,你是越发怠懒了,什么事都推我去那边找答案,看来留你也没什么意义所在了啊。”
“刚才的检测结果漏了一条,您头发变白主要是因为神经受到不明物体的刺激,加上心脏功能有所衰退……”系统很识相的补充。
林小宴翻了个白眼的同时终于找到了剪子,摸出来就将一缕头发剪了下来,转而又将其放入稀释溶液之中,贴上标签再存入系统,做完一切才美滋滋道:“到这个大陆也有一段时间了,收获颇丰,没白来。”
“主人难道对您原先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不表示一丁点的怀念吗?”系统切换软萌萝莉音说道。
“要不是往年实验室不让染头发我早染了,我觉得现在这一头白毛更符合我鬼手神医的称号。”说罢林小宴对着镜子就是一阵搔首弄姿,谁叫她有一张好看的脸呢?
“不对。”扭捏着林小宴正常下来,思虑转折不过三两下就想到了原因。
心脏功能有所衰退……该不会是被云落分宴打的?可系统检测的结果里根本没有受伤之处啊!
猛地一阵风吹开头上那扇窗,咣当一声吓得林小宴直接跳了起来。风吹进来的瞬间整个房间都变得阴森恐怖,汗毛如反立在身上的针尖儿似的竖着,心中岂止害怕?
说时迟那时快,林小宴动作麻利的关上窗后一溜烟就滚回了自己床上,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句:小命不保!
“就一晚上功夫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宋婉清这会子在自己宫内急的直转圈,王八斤手里捏着的拂尘柄上都是汗,他原本要去洛家给景宴宣旨的。
“你说话啊!”宋婉清咬着牙冲王八斤低吼道。
闻言王八斤连忙擦了一把额上大汗,顿了顿才说:“依咱家看,那林小宴定是用了狸猫换子的把戏,但她怎么离开的皇宫……这个……咱家也想不明白啊。”
见宋婉清什么话也不接,王八斤灵机一动继续说道:“该不会是皇后在背后相助吧?”
此话一出宋婉清果真来了兴致,甩了甩波浪软罗大款袖转身就坐上榻,端起一杯水喝了半口,片刻后方才问:“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