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宴回过神,顿了顿又想到林意那会子说的话,缓了几秒才说:“看来云落真的要变天了。”
“什么?”
“我说什么你只管照做便是,无需多问。”林小宴说着就起身,从系统中取出药物给孙戊壬注射进去才说:
“这是缓和他体内毒物的药,晚点我会把一部分解药给你,等他毒发的时候就让他服用,但不能让他知道那是解药,你可以借此博得上位。”
“所以你为什么要借东风给我使?”林意警惕。
林小宴险些一记白眼翻过去,为什么这些小反派这么蠢?叹了一口气才说:“林天锋的党羽当众弹劾他,你觉得吃亏的是谁?”
“按照林相的脾性,一定不会让严大人好过的。”
“……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么多,总之你要想办法上位,并且尽你所能保全林天锋,他如果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此话怎讲?”
“……孙戊壬去天香楼那么多回怎么就偏偏带你回宫了?你在天香楼什么身份需要我提醒你吗?进宫就封妃,是看在林天锋面子上还是你的姿色上?刚才我跟他的对话你都听到了,他不是昏君。”
林小宴强压着自己的火气耐心给林意解释,她向来不喜欢和脑力不好使的人交涉。
听了林小宴的话林意才后知后觉,愣了半晌方说:“所以他带我回宫封妃只是为了打林相的脸面?”
谢天谢地总算不是一块朽木,林小宴心想着出了一口长气。
“所以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他要是出事你的结局可想而知。”林小宴说着就打开系统开始配药。
“可你……不是一直很恨他么?为什么要帮他?”林意不解的看着林小宴,眼前人的脸在昏灯下更显精致,单是瞧着就让人莫名着迷。
“我不想我夫君因为他受到任何牵连。”林小宴淡淡回答,随后便将解药装在一个瓶子里递给林意:“这药遇水即化,怎么用怎么说你自己说了算,目的只有一个,取得孙戊壬信任。”
林意打开瓶子看了看,见里头都是白色小圆片,那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不由得蹙眉:“这东西怎么和寻常药物不同?”
“这个问题没法儿跟你解释,你别忘了我们是一道的就好,适当接近宋婉清,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口风也好。”
“可我已经站到皇后那队了……”
“没让你叛变,你知道‘适当’两个字怎么写吗?笨……不是三件事吗?还有两件是什么?”
“第二件是永宁要陷害你,具体怎么个办法我也不太清楚。
第三件,就是我之前在天香楼的时候,那里有个姑娘我瞧着和你身边那个丫头挺像,后来从老板娘那儿知道她有个妹妹多年未见了……”
“那个姑娘叫芍药吗?”林小宴迫不及待抢话。
林意一脸懵的点点头:“你怎么不先关注永宁要陷害你的事?”
“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她怎么害我了。”林小宴无语,方才林意说城中有怪物出动时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又听她说严枣用妖物作祟的话来弹劾林天锋,不用细想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妖物作祟的话一定出自作精小郡主那儿,至于怪物……这个是怎么回事林小宴确实还没想到。
一想到林意说的三件事里有两个重磅大料,林小宴心里就乐开花,没忍住吐槽道:“想不到你这么有用,看来之前是上天安排不叫我杀你呢。”
一闻此言林意顿时汗毛倒竖:“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你想干嘛?”
“自然是……哼哼。”
“林小宴!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冷静一点啊……”林意拖着哭腔连连后退。
林小宴噗嗤笑出声:“谁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孙戊壬在你这里,解药在你这里,毒嘛……自然也是你下的,我只是个娇弱的小女医罢了。”
“你!”
“所以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喔,我去睡觉了。”说完林小宴就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走了,留下林意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懵。
笑容总是很快被愁绪打散。
回到房间歇下,林小宴久久不能入眠。
现在只是暂时控制住了孙戊壬而已,孙戊壬随时会有新的计策,林天锋那边必须碰面联手,可就算稳住了林天锋,孙景晟那边又该怎么办?他既要追求长生之法又要宏图大业,她不能让他有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
眼下林小宴只能想到一个办法,那便是留在宫里对孙戊壬加以威胁,顺道保着林天锋到孙景晟征战归来,这时候林天锋造反,孙景晟的任何举动都是理所应当,一切都不会偏离他原本的计划,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
“娘娘,外头人都说镇国王妃是个妖女,您确定要将她继续留在宫里吗?”赵美人轻抚着自己微隆的肚皮说道。
白贤儿忙着处理政务没搭话,给她捏肩的赵嬷嬷便回:“赵美人慎言,宫中向来不允说这些胡话,夜深了您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多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闻言赵美人轻笑:“这孩子可是皇上头一个,福气自然大着呢。倒是皇后娘娘这两日这般操劳,人都瘦了两圈儿,更需要休养才对,话说我从民间得来一处偏方,娘娘要不要试试?”
话出口赵嬷嬷愣住,见白贤儿的手没停心里蓦地慌了一瞬:“赵美人有关怀娘娘的这份心就够了,您也看见了,娘娘这会子正忙,您还是先回去吧。”
“好吧,娘娘要多保重凤体啊。”赵美人说完便福了福身走了,空荡荡的大殿气氛凝固的吓人。
赵嬷嬷手上力度随着增重的担忧消减许多,不过一会儿白贤儿就开了口:“上回沈婕妤滑胎时用的香库房中似乎还有很多。”
“知道了……”
“宫外情况怎么样了?”
“人心惶惶,听说很多人都去镇国王府门口闹事,不过被赶走了。”
“既然如此,那便多放一些消息出去。”
“……好。”
天快亮时雨才彻底离开,景宴走在镇国王府的花园中满脸阴郁,他才从秘密基地出来。
他昨天在那儿待了整整一日,期间不断从精兵口中获悉城内的大小情况,决定离开的时候心里像吊了一只十几斤的秤砣似的,拖累的步调都缓慢许多。
缓慢终止,原是因为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夜生香。
景宴本垂着的手瞬时握成一团,满目警惕看向那人,停在原地半晌,夜生香轻轻一笑就道:“洛大将军这么早是要去哪儿啊?”
“与你何干。”景宴不耐。
话才出口夜生香就轻咳一声,翅膀扑腾和低微的咕咕声便窸窸窣窣传入景宴耳中,他顺着方向看去,猛地才见四下到处都是夜生香一手培育出来的巨鸽。
“外头可乱的很,洛大将军若没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别出去的好,万一伤着自己了可不好。”夜生香笑呵呵道,眼中尽是嘲弄。
“你做了什么勾当,背靠何人,我心知肚明,所以该我奉劝你一句,玩火终会自焚,你可得十分小心才是。”景宴冷声回答,一眼就要将夜生香的魂体刺穿似的。
怎料夜生香笑得极度放肆:“我可不会做朝廷权贵的鹰犬。孙景晟人呢?”
景宴眉一挑就嗤笑:“你怎么敢认为我会告诉你?”
“你不说出他的下落也没关系,反正等他毒发身亡之后林小宴第一个恨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