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小宴心痛半刻后再无任何异感,知卿传递到心中的感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她传递再多心声都毫无作用,好像知卿从未传递过什么信息一样。
瞧着她脸上神色逐渐沮丧,林初连忙轻抚上她的后背笑声问:“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林小宴木讷的保持这个姿势良久,眼皮子都不带眨动一瞬,看的林初和解小五满脸茫然,向来很会活跃氛围的解小五这会子也成了哑巴,三人就这样僵着。
打破凝固的是风风火火跑来的施儿,她两手泥巴擦得满裙子都是,见院内三人脸色不大愉悦索性将脏手藏在身后:“夫人,府上来客了,您要不要出去迎一下?”
“是我的客还是老爷的客?”林小宴一面说着就起了身,话间收拾衣裳瞧见腹前有一滴墨汁用指尖摩擦一瞬,才发现墨迹早就干了。
“是沧澜洲孔家小姐孔邑浓,算起来是老爷的表妹,听说是沧澜第一美人呢……”
孔邑浓?孔静的娘家人?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林小宴心想着便看向手背还没好利索的烫伤,另一手摸了摸额头婉转一笑就说:“带路。”
孔静被禁足后林小宴本就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给春华报仇,没曾想期间发生那么多事耽搁了,这下倒好,一个上好的契机送上门来,岂有不收的道理?
堂屋里,孔邑浓孤傲立在正中间,蒙着脸的珠帘也不曾动一下,要不是小蚂蚁止不住的东张西望,不知道的人定以为这是一幅静止画。
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孔邑浓当下就回头叫道:“哥哥!”
一脚才迈入门的林小宴被这一声叫吓了一跳,孔邑浓脸上方才还是欣喜,在见着林小宴的第一眼就变得厌恶至极。
林小宴远远地就瞧见她了,从背后身形就能看出来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若不是孔邑浓脸上变化太过明显,林小宴一定会考虑将她收入后宫。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要是长点脑子就好了。
“你是谁?叫你主子出来见我。”见林小宴穿着朴素脸上也没有太多脂粉,孔邑浓一秒就端起了架子,问完话还不忘用着一道极度轻蔑的眼神打量一番林小宴。
林初一听这话当即来了火,正要开口说什么结果被林小宴抢在前头:“这位小姐竟然生的和静娘娘一样美貌,该不会是她远在沧澜洲的女儿?”
孔邑浓面帘下的那张嘴勾出满意的弧度,却又保持着自己的傲态:“静娘娘是我姑母,你家主子到现在还不出来见我,可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小姐……我怎么感觉她刚才在骂你啊……”小蚂蚁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轻声说道。
林初憋笑,林小宴面色平稳,心里早就把孔邑浓骂了个十多遍,果然没长脑子。
孔邑浓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林小宴嘴角轻翘便道出一句:“我家老爷公务繁忙尚未归家,小姐这样迫不及待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想告诉他?只管告诉我便是,我一定替你转达。”
话间孔邑浓的目光放在林小宴腹前那点墨迹上,小脸顿时沉了下来:
“我要有什么话想同哥哥讲轮得到你来转达么?话说回来你生的这般狐媚样子,你家那个活宝夫人也放心将你交代在哥哥身边?她到底是有多丑?客人上门都不敢出面迎接?笑死人了。”
她一面不屑说着一面用帕子擦了擦脖颈上的细汗,林初几次都想发作却看着林小宴始终挂着的笑容只能选择沉默,不过十来秒时间林小宴才再度开口:“我家夫人自知比不过小姐天生丽质,自然是没脸见你的。”
一听这话孔邑浓傲得眼白都快飞上天了,倒是急的小蚂蚁开口就解围:“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呀,镇国夫人的名声我们在沧澜洲时就知晓了,还请姑娘替请夫人出面一趟,不然我们也见不到太妃娘娘呀。”
这主子和丫头确定没搞错身份?林小宴心中调侃着就对小蚂蚁温和一笑:“想见静娘娘得有老爷的允许才可以,至于夫人……她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你们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讲。”
先是被小蚂蚁当众灭了威风又被林小宴喂了半份闭门羹,孔邑浓气的小脸都白了一圈,手中擦汗的帕子直接扔到小蚂蚁怀里就说:“你家夫人好大的架子,不过是仗着哥哥宠爱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又如何。”
孙景晟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林小宴身子当下往后倾斜向着一边看去,孙景晟一脸笑意走来,抬手就揽上她的腰肢,拥入怀中便揉了揉她的小耳朵,随即往下一吻就点在她的眉心:“可有想我?”
孔邑浓和小蚂蚁呆愣。
林初满面的姨母笑,紧接着就恭恭敬敬的给孙景晟行礼道:“拜见老爷!”
“哥哥?”孔邑浓话到嘴边没敢往下说,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孙景晟不是洁癖?居然可以和一个女人搂搂抱抱?
“超级想你!”林小宴嬉笑着说完就在孙景晟脸颊上回了一吻,甜的孙景晟嘴角弧度深了许多:“为夫早就吩咐厨房做好了晚膳,走,我们去吃饭。”
夫人?为夫?!
孔邑浓惊愕的睁大双眼,小蚂蚁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只见林小宴柔柔一笑就看过来道:“邑浓妹妹从沧澜洲远道而来,我还没有给她安排住处,不如叫她和我们一起吃,也好让人趁着这个时候给她打扫房间。”
谁知孙景晟揉了揉她的脑袋就把她横抱在怀中:“那都是夫人爱吃的,让厨房给她另做便是。周宝龙,将她安置去巳月轩即可。”
“哥哥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孔邑浓气得在堂屋里大喊大叫,对于满心满眼只有林小宴的孙景晟来说微不足道,毕竟从他进来到离开自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她。
“小姐……老爷这般宠爱夫人,刚才你又得罪了她,看来咱们必须买礼物给她赔个不是了……”小蚂蚁被吓得都有些结巴。
孔邑浓一听这话猛地一记凶神恶煞的瞪就投在了她身上:“闭嘴!”
孙景晟步调不快不慢,林小宴两手搂着他的脖子目光始终放在他脸上,院里花香扑鼻,她吟吟轻笑:“院中梨花开得越来越好了,丝毫没有凋零的意思。”
“夫人若是喜欢,为夫就让人种满一年四季都能开的梨花给你观赏。”孙景晟说着便低头看向林小宴,笑容向来宠溺。
“一年四季都能开的梨花是什么样的?我从未见过。”
“只要夫人想,就是天上的星星为夫也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林小宴噗嗤一声笑起,小脸埋在孙景晟胸膛上再没有扭过来,笑得浑身都在抖,孙景晟跟着笑:“你在笑什么?”
林小宴越发没了声音,像是笑得背过气了一样,半晌才道:“我笑你是个骗子。”
摘下星星这种鬼话想也不想就能说出来,是为了哄她开心还是习惯性撒谎?林小宴的关注点是挺清奇,在不切实际的现实之中她的浪漫为零。
听了林小宴的话孙景晟愣了一小会儿很快又笑说:“分明是夫人不相信我。”
“你信我吗?”冷不丁的一句话冒出来使得孙景晟的脚步都停了下来,他不解的看向怀中人,见她仍旧没将脸露出来,沉默半晌重启步子才往主院走:“我爱你。”
“永宁郡主还有心思在宫里玩耍呢?镇国王府又去了个美若天仙的人儿,你再晚些回去可就没你的位置了。”
白兰兰和余意坐在凉亭里吃点心,听着不远处传来婉贵妃的声音一同扭头来看,见她轻晃着手中薄丝团扇幽幽笑着,白兰兰当下就回:“我又不是镇国王的什么人,他府上去百八十个天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御花园中流萤成片,就着一群女人倒成了不错的光景。
婉贵妃用团扇掩面轻笑一阵才又道:“说的是,若是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大不了你再请求皇上进宫陪伴皇后就是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个狠人。余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起身给婉贵妃行礼:“听说皇上好一阵子都没去过姐姐那里了,趁着今儿个皇上还没翻牌子,姐姐不好好去争取机会,跑来这里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
“我说意妃啊,出头之前先掂量清楚自己站的队到底正不正确,别以后吃了亏的时候才悔恨起来自己的轻狂。”婉贵妃不让丝毫,说完就转身往一边去了。
白兰兰冷哼一声:“宫里的女人当真叫人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