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馒头庵的净虚带着几个徒弟来了,说是给秦姑娘庆生,另外还有一事相说。”
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平儿这样给王熙凤说,王熙凤扇了扇风,不大高兴:“庆生不去见可卿,倒先到我这儿来了?只怕是为了求事才来。”
话是这么说,王熙凤到底还是请了净虚来。
二人闲聊几句,净虚便说起一桩婚事。
原来是张家的女儿被李家的公子看上,奈何张家早和长安县内的一个守备家订了亲,姓李的不愿非要娶。
守备家的没查明原委便跑去张家骂了一通并报官打官司,气得张家人寻门路到京中偏要退亲。
那净虚计量着长安县节度和贾家有来往,便想求贾政休书一封摆平守备家。
话间王熙凤醉意渐醒,因有好处拿,便想一口应下。
恰好平儿进来送醒酒汤,王熙凤才喝一口,猛地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香案上置着的盒子,心惊半刻才稳住思量。
那里头装着的是林宴送的回魂丹。
反复咀嚼着当日林宴说的话,王熙凤不禁汗毛倒竖。
再细想一阵,便能察觉这件事里的不对。
净虚见她半晌不吭声,故意叹气就笑:“张家已经知道我来求您了,若是办不成这事儿,怕要被人嚼舌您没手段。”
早从利益场里回过神的王熙凤听她这话冷哼就笑:
“少用你的烂点子来激我。张家既然和守备家有约在前,在李家强意难为的时候就该明确拒绝,再将此事告诉守备家。早日完婚也好,两家合力对付也罢,若是李家再过分,一纸诉状往京城告就是!”
“他们张家既然能寻到门路来求着做主退亲,怎么还怕告李家没门?左右不过是贪李家的权势钱财,想借着此事攀高枝儿!”
“那守备家错只错在冲动鲁莽,何故要受被迫退亲的屈辱?像张家这般背信弃义、李家如此恃强凌弱之辈的龌龊生意,你身为出家之人也敢纳着?”
长篇怒言出口,净虚被吓得不敢喘气,一开始的洋洋得意也早就消散了。
“像你这种六根不净之人,留着也是玷污佛堂!平儿,将这老尼赶出去!再不准踏入贾家一步!”
吩咐完,王熙凤又道:“叫林之孝拨钱,以重建馒头庵为由清肃一遍,拆掉改成小院留着世人纳凉歇脚!另选个干净的地方重盖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