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瑾低头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顾姝正在发脾气,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尚不能定论,但当她看到顾容瑾取了官帽,骤然瞳孔紧缩,脸色苍白,嘴唇抖了抖,一时失了声。
“阿姐。”
顾姝这才回神:“你要是还认我是你阿姐,就把官帽戴回去。”
顾容瑾神色平静:“今次过来,我是来跟阿姐道别的。从此后山高水长,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你要走!”顾姝脸色大变,激动的骤然站起身,因为太过猛烈,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眼疾手快的嬷嬷扶住。
嬷嬷急急道:“大人,您说的这叫什么话……”
“我同阿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插嘴!”顾容瑾骤然严厉。
嬷嬷一吓,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顾容瑾在太后这发脾气是不曾有的事,就算俩姐弟偶有聊不下去的时候,以顾容瑾克制的性格也是选择寻了个借口直接离开。
顾姝明显也被吓到了,愣愣的,过了会,缓声道:“你还在气侯嬷嬷和她姊妹的事?我都已经处置她了呀,侯嬷嬷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了,因着你,我都打发去了别处,你还在气我什么啊?”
新晋得宠的嬷嬷虽跪在地上,仍不忘巴结讨好,小声帮腔:“是啊,太后娘娘治下严厉,目下无尘,太后原是好意派人过去帮忙,谁知那茹婆子竟是那等泼辣跋扈的老虔婆。侯嬷嬷欺上瞒下,蓄意放纵,谋得好处……”
人有时候真奇怪,当你真心向着她的时候,她的所言所行都是有理有据或是被逼无奈。一旦心里出了裂痕,再听同样差不多的话,这些内容就会不自觉在心里回味一番。